“祁长老有话请讲。”
“咳,”祁铮掩着唇轻咳一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只是令公子的事实在是个问题。”
“什么问题?”温月明脸色有些变了。
“他命里带煞,集齐七杀、破军、贪狼三凶,实在千年难得一见。老夫回去与掌门师兄商量过,一致认为这孩子心性不稳,极易入魔道,现在年幼还能遏制,若是……”
“若是什么?!”嬴槐雪又一次没忍住,脱口打断了他。
会客厅里陷入静默,静默得好像连清茶水面涟漪波动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温辰躲在门外,细瘦的十指扒在门框上,紧张得快不会呼吸了,对方说话时的那片刻停顿,对他来说长如经年。
过了一会儿,祁铮审判一样的庄重言辞终于落了下来:“若是不早些控制,不仅会害了你二人,日后迟早还要为祸世间!”
“锵——”一声清越剑鸣应声响起,嬴槐雪大怒道,“祁长老,我希望你能把刚才的话收回!”
祁铮低垂着眉目,波澜不惊:“温夫人,老夫既不夸大,也不隐瞒,河洛殿四方烽火已经有了动静,这是大事,不是闹着玩的,令郎命格奇绝,是修魔道的好材料,又没有灵根,修不了正道,你怎么能保证他日后面对诱惑,就一定能把持得住呢?”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你!”嬴槐雪依旧仗剑指着他,气得浑身发抖,“祁铮,上回你验经脉的时候,顺便要去我儿子的生辰八字,是不是就在这等着呢?!”
对于她的敌意,祁铮非但不惧,反而坦荡荡:“温夫人,万锋剑派多年来肩负守护黄泉海大封、诛灭魔道四君之责,命格大凶之人降世,事关苍生百姓,有句话虽然难听,但不是没有道理——”
他一字一句,落地如金毁玉碎:“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
错杀也可以是吗?
若说万锋是正道公义,那这样看来,也不过如此。
因着这句话,温辰一直都对万锋剑派心怀龃龉,与其说他们是高岭之花,不如说是一群优人一等的刽子手,掌着无人可以比肩的权柄,生杀予夺,随心所欲。
可直到今天,亲眼看着圣雪加身的他们,毫无尊严地死在自己面前,他才发现,原来大家都是一样的,自己并没有比他们低贱到哪去。
魔郎君衣衫半敞地坐在床边,看着一丈外野兽撕人的戏码,嘴角含笑,兴致颇高,婉转地哼着小曲,愉悦道:“流花谷,天疏宗,万锋剑派,这该死的烽火四门终于快集齐了,就差——”
他视线移向温辰,眸光盈盈,竟似含情:“你的折梅山了。”
“……”明白这人到底有多么变态,温辰牙关难以抑制地打战,目光不着痕迹地在从门口到床畔的这段路途中,寻找可乘之机。
恶魔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循循善诱:“来,到床上来,让我教教你,什么是极致的快乐。”
温辰深吸口气,装着懵懂迷茫的样子,向前走去。
他像是从没见过狼群生吃活人,一边走,一边好奇地看着妖狼围着那血腥的物什,离得太近,不小心被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扫到了脚踝。
“!”他蓦然一惊,连忙往侧边撤脚,却又绊到了旁边凳子腿上,下盘一乱,往妖狼的方向跌了过去!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