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人喜欢说,北方的冷是物理攻击,虽然温度低但是能靠穿衣服抵抗,而南方的湿冷是魔法攻击,穿再多衣服都挡不住沁入骨子里的寒意。
但事实上,在绝对的低温,什么湿冷干冷都是纸老虎。
越清欢是个彻头彻尾的南方人,从小在南江长大,又去了盛州念书。
地理书上写,秦岭淮河以南是南方,算起来这是她第一次穿过秦岭淮河一线。
虽然穿了衣柜里最厚的衣服,但扛着刚刚下过一夜雪的北京的寒风,仍然有些吃力,虽然也就上下车的功夫,但手上的温度也确实是低了下去。
言斯诚不动声色:“我先回家拿个东西?”
“嗯?”
“你在车上等我就行。”
越清欢还低头玩手机,副驾的车门就被人拉开,扔了个红色的物件进来,猝不及防抱了个满怀。
是一件很厚的红色派克大衣,平平整整还能看出点衣架撑出的廓形,隐约带了点悠长的木香,看起来像是刚从衣柜里拿出来的样子。
“来也不知道多穿几件。”言斯诚轻轻挑了下眉毛。
越清欢抱着衣服,嘟囔了一句:“我已经穿很多了。”
她这半辈子,连着十度以下的天气都少见,更别说如今一下子就直面零下的温度。
派克大衣的设计本身就偏大,加上又是言斯诚的衣服,穿在越清欢身上快到膝盖,几乎把她整个人都埋了起来,本来就小的脸看着几乎只有巴掌大,倒是鲜亮的红色倒是称得脸色明艳。
言斯诚拿了一条羊绒围巾,把越清欢的脸一圈一圈埋了起来,浅驼色的围巾挡住了小半张脸,被越清欢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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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别圈了哥哥,在冻死之前我会闷死的。”
言斯诚无动于衷,继续我行我素,又绕了一圈,才在前边打了个结,满意地收手:“老实带着。”
越清欢:“……”
“你带学生证了吗?”
“学生证”她愣了下。
“买票呀,毕竟我今天开的是Tapiro不是奔驰。”
越清欢来得赶,自然不可能想到要带学生证这事。
言斯诚叹了口气,痛心疾首:“平白多花了四十块钱。”
语气沉重到像是亏了一个小目标。
故宫琉璃瓦上盖着一层糖霜一样的积雪,雕梁画栋添了一层细碎不平的的白边。太和殿前广场的青砖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抚平了稍有些坎坷的路面。
积雪踩下去的时候窸窣作声,隔着牛筋底的马丁靴也能感受积雪被踩实之后的温柔触感。
越清欢捡着积雪厚一些的地方走,马丁靴翻毛皮磨砂鞋面被一部分融化了的雪微微润湿,黑色更深了一筹。
言斯诚插着兜,落后了她半步,不紧不慢地跟着。
朱墙金瓦,白雪青砖。积雪映着明晃晃的天光,连着深深的宫墙看着也显得温和。
言斯诚的派克大衣对于越清欢来讲有些大得过分,连着行动都有点被限制。
两个人沿着故宫的长街慢悠悠往前晃。
刚过中午,长街上几乎只有越清欢和言斯诚两个人。
越清欢低头认认真真地踩雪,一边问到:“以前进宫选秀是不是也走这条道?”
“应该?”言斯诚戏谑道,“说起来现在像不像送你进宫采选?”
越清欢回堵:“送我进宫的话,你是什么身份?太监么?”
言斯诚:“……不当皇帝就算了,再不济我就不能是个宗室?”
越清欢眉眼一弯:“那选秀就这么点人,皇帝也当得太惨了。”
言斯诚挑了一下眉毛,桃花一样的眼角带了点笑意定定地看着人:“没准他只想等额选举呢?”
越清欢眼神下意识逃开,看向一边宫墙上的红砖。红砖被岁月浸润出痕迹,连边缘界限都不甚分明。
今天的运气好到像是偷渡了欧洲,走到螽斯门的时候,竟然遇到了一只窝在螽斯门的门槛边上晒太阳的橘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