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能活到那个时候,为什么?”
“这话我没说过,只是举个例子而已。”虽然我就是那个例子。千树默默把后半句咽下,面不改色道。
“啧。”
“惠,你这什么态度啊?”
“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对你浪费感情不值得。”
千树晃了晃铁罐里的橘子汁,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但谁让世界上的傻子那么多呢?想只想没有的,要只要得不到的。”
“你最近住哪?我看你总是和夏油老师同进同出。”
“住的他家,瞎眼了,回家的路不好找。”
“我给我爸打个电话吧。”
“不,我还在钓人。反正眼也瞎了,咒力也封了,我总不能白这么遭罪吧。”
伏黑惠忽然有些烦躁,抓了抓头发道:“夏油老师什么心思,你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和他说了一些事情,他已经不准备继续为难我了。”
“说为难也……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伏黑惠补充道,“眼睛和咒力也是,决定先不要回来,就保护好自己,别翻车了。”
“啊,这是肯定的。”千树表面上理所当然地点头,心里却冷漠地想,本来就是奔着翻车去的。
“伏黑,千树,你们在这里啊。”
“是悠仁啊,最近没什么任务,不多休息休息吗?”
虎杖悠仁走了过来,坐在千树的另一边,笑了笑,无奈道:“不如说是最近过得太轻松了,刚刚陪顺平看电影回来。”
千树了然地点了点头:“也是,顺平喜欢的题材,惠和野蔷薇大概不怎么喜欢。顺平回去陪妈妈了吧?”
“是,毕竟最近比较闲,如果现在不去看看,忙起来就没办法了。”
“悠仁的直觉很敏锐呢。”
“诶?”
“到底只是起警示作用的一场雨,短时间内可以极大程度上减少咒灵,一定程度上削弱咒力。但时间一过,咒灵新增,咒力恢复,一切就都成老样子了。”
“我其实还没想到那去。”虎杖悠仁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是指预感,因为悠仁是直觉系的,现在他人放松的时候,你反而更有危机感啊。”
“唔,好像大家确实松懈了很多。”
“嗯哼,惠也是,放轻松些是好事,但别松懈过头了哦?”
“知道了。”
“对了,现在几点了?”
虎杖悠仁看了看手机的显示屏,道:“差三分钟六点,以最近的任务量,夏油老师也快回高专了吧。”
说谁来谁,刚从夜蛾正道那出来的夏油杰,他看着排排坐的几人,招呼道:“都在晒太阳吗?不过太阳也要下山了。”
“在聊天,但也没什么聊的了。”千树起身,就着夏油杰递过来的手,一阶一阶的上楼梯,回头道,“惠和悠仁快去吃饭吧,我跟杰先回去了。”
“好的,千树和夏油老师路上小心!”
伏黑惠看了看两人,略冷淡地“嗯”了一声,便没再多说什么。
日暮余晖,斜撒在大地上,千树被夏油杰牵着走。
“不用牵着也可以,我还是可以认路的。”
“不是你自己把手递过来的吗?”
“感觉到你伸出手,下意识嘛。”
“那就这么牵着不行吗?又不会掉块肉。”
“我都可以。对了,明天我要出一趟门,不会来高专,你记得和夜蛾说一下。”
夏油杰停顿了一瞬,问:“你准备去哪?”
“没准备去哪,只是随便转转而已。”
不想说的意思,夏油杰心领神会,没再追问下去。
“之前忘记这回事了,这个给你。”千树把无形方递给他,说,“之前顺手抓的,无形方……也留给你。”
最后一个停顿,他像是放弃了一样,温和地笑了笑,将无形方放到他的右掌心,顺势将手抽离出来。
他一撩头发,光洁的左腕露了出来,透露出一种违和感,但让人一时间想不起原因。
“杰,你说人疯起来,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大概,什么地步都可能吧。”
“是啊,什么地步都可能。”千树垂下睫羽,笑容淡去,继续追问,“那你觉得信仰,究竟是支持人活下去的,还是劝慰人死去的?”
“因人而异吧,有人忠于信仰,有人溺于信仰。”
“嗯,确实是这样呢。”
“突然对宗教有兴趣了吗?”
千树点了点头,说:“算是吧,最近发生了一些事,突然对‘信仰’这个词,产生了疑惑。”
“发生了一些事?”
“一些小事,因为看见蚂蚁搬家,觉得可能又要下雨了,莫名其妙又想到蚁后,就有了这个想法。”
夏油杰看了看天,平静道:“那大概确实是要下雨了。”但真的是在说蚂蚁吗?
“嗯哼~”千树玩弄着发尖,玩味地笑了,问,“你说,会不会有一天,蚂蚁得到天降神兵,然后奋起反抗人类?”
“也许吧。”夏油杰跟不上他的脑回路,对他的突发奇想也给不出什么回应,或许五条悟、灰原雄和虎杖悠仁在这,他们会聊得比较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