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把折扇一折一折,仔细合上,双手递还给他,认真地说:“不知道,但就是很喜欢你!”
千树接过扇子,随手丢回须弥里,挠了挠松霜的下巴,道:“因为前身是针对我的诅咒,才会那么亲近我,我可不是讨人喜欢的性格。”
“还是喜欢你,除了你,谁也不喜欢。”
“这是你的想法呢?还是别人的想法呢?”
他意味不明地笑着,摸了摸秋的脸,然后将手抽离开。微凉的指节撤下,冷香萦绕鼻尖,燥热的空气扑过来,被摸过的地方渐渐升温。
“……我的想法。”
“真的吗?以你对我的爱,会不会骗我呢?”
月见山秋,得到了月见山千树极少数的灵魂碎片,混杂着针对其的诅咒,诞生的孩子。
真是这样吗?没有自主意识(记忆),不存在求生欲的灵魂残片,到底是怎么做到独立存在的?我很明确自己并没有为他创造过容器(身体)。他是怀抱着怎样的想法,动用我分离出去的咒力,构筑这肉身,不愿成为咒灵的?
没有比爱更扭曲的诅咒。
这是源于谁的爱呢?
“没有骗你。”秋看着千树好像随时要离开的样子,着急地抱住那个人,哭了出来,“没有骗你,喜欢你,真的只喜欢你,最喜欢你了!”
千树面色不改,调笑道:“嗯…这种哭包性格又是中谁呢?”
“别丢下我,我会听话。”
“我不是说过不会丢下你吗?”
“你的笑像梦里的蝴蝶,说过的话像谎言一样,如果你不开心,也许就飞走了。”
“现在没有不开心,但你会让我不开心吗?”
“不会。”
千树把目光转向夏油杰,起身,把松霜放到他怀里,低笑道:“如果我不是咒术师,身上会有多少诅咒呢?”
夏油杰看了看一言不发的秋,回答道:“大概根本数不清吧。”
“如果不在房间里布下结界,就只能和咒灵同床共枕。”千树牵着秋,转身离开,走向门外,边走边说,“如果不带上防身的咒具,就会死在外面。如果把舞扇丢进人群,会出现踩踏事故。”
“……”
“自古红颜多薄命,就是如此。被爱着的人,说不定比爱而不得的人更痛苦。”
“爱是人能控制的行为吗?”
“我够强,所以不怕被爱,只是嫌弃而已,你还有疑问吗?”
“真是无情啊。”
“没办法嘛。”
“秋崽突然很沉默呢。”
秋猛地抬头,担忧道:“这么做,你会不开心吗?”
“你就和往常一样就可以了。”千树一手牵着他,一手伸向天空。
隔远看,他似乎触及了苍穹,但梅花可以盛开在天上吗?
“允许你惹我不开心,这是你的特权哦?”
“不想你不开心。”
“不爱我,做不到的话,就像往常一样。”
“……妈妈?”
“我不介意这个叫法,想怎么就怎么叫吧。”风吹起他的袖摆,裸.露出玉臂,眼底类似哀伤的冷漠,让人不禁想把世界都献给他。
他惧怕孤独时,谁都能趁虚而入,他享受孤独时,就谁都没有机会了。雪地里的一枝梅,不争艳,就已是最艳,谁也不知道它想的什么。
“想拍照也可以,称谓不必反复斟酌,想拥抱也可以,想开无伤大雅的玩笑也可以。”
“……”
千树无所谓道:“我并不在意这些,如果你开心,这么做也无妨。”
“只要像平时一样,就可以吗?”
“想要待在我身边,就要自然,扭扭捏捏,只会被我厌弃的。”
秋花了两秒时间思考,瞬间满血复活,干劲满满道:“好嘞,我懂了,妈,等我的哈苏H6D-400c到了,我给你拍个写真集!”
“哎呀,秋崽已经有自己的爱好了呢,我很欣慰哦?那秋崽以后就当我的专属摄影师吧。”
……
“秋崽?”千树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的秋,叹了口气,无奈道,“睡着了。”
“鲑鱼。”
“唉,也不知道悟去哪了。”千树看了看手上莹白色玉珠,又看了看狗卷棘,问,“要不你帮我转交给悟吧?”
“鲣鱼干!”
“诶?拒绝的那么干脆吗?可是杰最近也找不到人啊。夜蛾和乐岩寺待在一起,我也不能当着他的面给。”
“……”
“这是很重要的东西,真的不可以帮我吗?有报酬的。”
“鲣鱼干。”狗卷棘比了个叉,坚定摇头。
“「胧月姬」,专门针对狗卷家咒言师制作的咒具,无需咒力,能够让咒言师日常能够正常交流,而需要咒言时,仅仅只要心念一动。
“原本是应该在那次围剿后,由月见山家的家主亲自交给你们的,但是,现在只能由我给你了。”
“大芥?”
“我没事。”千树摇了摇头,侧身把苍蓝宝石雕刻的弯月吊坠,戴在他脖子上,浅笑道,“现在,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
狗卷棘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发声。
“你就当是一个咒具师的私心吧,这可是我亲自做的咒具。”
“千树,月见山千树。”
“在,那就顺便把这个帮忙转交一下吧。”千树把白色珠子塞到他手里。
“鲣鱼干!”
“哎呀,听不懂诶?是同意的意思吧。”
“不要,这么重要的话,自己交给他。”
“嗯,这下会说话了呢。”千树摸了摸他的头发,道,“以后也这样吧,现在去和同学们聊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