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有些暗，禅院甚光点开台灯，摸过书架上排排的书，“你们不是把性命交付给窗，而是间接交付给高层，他们那群老骨头，成天站着说话不腰疼。无意做了‘资本家’的棋，还妄想不被明码标价吗？”
他最后的话很轻，就像他纤细的手指拂过书脊时，抹去一层浅淡的灰。
好像他们就是这灰。
禅院真依无端打了个冷战，正如禅院甚光所说，她出身禅院，又在守旧派的京都高专上学，是见识过一二龌龊事的。
开学一年任务虽少，但她已经历过一次任务等级出错，若非加茂宪纪的赤血操术，她恐怕命丧当场。
她又无端想起歌姬老师某晚醉酒，说她曾有一位东京校的学弟，同样因为任务等级出错当场死亡，收尸时半个身体被嚼咒灵没了。
她当时只觉得咒术师的工作残酷，但从没想过如果任务等级没出错，那位前辈可能就不用死。
而这些所谓的“失误”中，又到底有多少是真的失误？
伏黑惠和高层接触不深，也还没入学，只由五条悟带着回过一次禅院家，比起这些潜在的污浊，他其实更加疑惑。
他是由五条悟派来监视的人，无论他本人如何，他与禅院甚光的关系都是不友好的，但这番话真实而逾越，就像老前辈偷偷传授给职场新人关于老板的职场潜规则，是信任亲密之人才说得的东西，为什么和他说这些？
想不明白。
“这个年纪的孩子本不用思考这些，但谁让你们可怜，成了咒术师呢？”
禅院甚光的手在其中一本书停住，抽出，书名是《符咒大全》，他回过身，这才见两人如出一辙皱着眉，一脸苦大仇深，他微微一愣。
然后他忽地一乐，话锋一转，“脸都揪揪成苦瓜了，至于吗？我这么一说，你们留个心眼就是了，起码这次任务不必担心。我收回上一句话，你们虽然是咒术师，但确实还是孩子，剥夺少年人健康美好的青春可是会天打五雷轰，我这个大人在呢，还用得着你们做急先锋？”
他扬了扬手里的书，“行了行了，干正事。我扫了一遍，这位同行的书架，世界名著纯是花瓶，除了jump和一些神鬼书籍，就这本《符咒大全》常被临幸。”
指尖一翻，露出一张繁杂的符咒示图，旁边红笔蓝笔记满各种笔记，包括咒文的绘制步骤、咒力走向、试验心得、失误反省等，可以说非常认真详细了。
这页之前都是这个样子，只是咒文相对简单。
咒文和结界术相同，极其考验天赋，再强的咒术师，没老天爷赏饭，无论如何也是学不会的。
“想绘制这个咒文，起码是准一级的水平，无论他是否能成功绘制，能研究到这，也摸到准一级的边了。”
伏黑惠到禅院家接人前先接触过任务资料，他记得很清楚，“这个诅咒的评级是准二级。”
“嗯，因为这个咒术师的文书评级是三级，正好被压半头。”禅院甚光说，“感谢他一个乡下咒术师还能有评级，否则上面连敌人等级都定不下来。”
草根出身，除非被吸纳进唯二两所高专，否则很难有评级，一部分拿不到资格的人，迫于生计，会去做诅咒师捞快钱，反正不被承认，阵营不如一碗填饿的片汤儿值钱。
禅院真依也看了看这本书，“所以这个咒灵至少有二级的实力？”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也可能是本身的咒术特性，当务之急是找到琵琶。”
没有更多线索，他们离开房屋，临走之前，禅院甚光顺走了摆在书桌上的几本神鬼怪谈，应该是那位咒术师最近在看的书。
新田明也没想到琵琶消失，“甚光先生准备怎么办。”
禅院甚光把书扔进车里，想了想，问：“最开始乐师捡到琵琶的海边，是哪？”
“坛之浦。”
作者有话要说：伏黑惠：我是来监视他的，他为什么还给我揭露这种行业内幕？
因为血浓于水（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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