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滇南虫尸

但是南镜心有灵犀抬起头,他看到那个一向对自己态度一般的班主任复杂看着他说:“南镜同学,你出来一下,你家里人有事找你。”

南镜脑子“嗡”地一响,他用力的奔跑,背后音乐课老师弹唱的“长亭外,古道边”被他甩在身后,他用力地奔跑,怎么上出租车的已经不记得,他跑到县城里的医院,然后看到了医院里正在吐血的老头子。

老头子倒是接受良好,握住南镜的手说:“你好好生活,什么天道啊责任啊你别担。”

“那不是你这个年纪该操心的事。”

这个老头用尽一生去追求天道,散了大半修为也没能达成所愿,穷苦半生最后又捡了南镜这个大麻烦,最后却告诉自己养大的孩子说,别追寻天道过好自己的日子。

南镜眼眶通红,却流不出一滴眼泪,他很冷静地去找棺材铺和寿衣,鞠躬谢谢每个帮了他一把的人。

哪怕是修道者,最终也和常人一样。

用攒下的钱请了丧葬礼仪队,要下葬的前一晚,南镜规规矩矩在家里摆了仪式,在铁盆里烧了纸钱,他跟老头子看多了,做得尚算熟练。

跪在堂前一个人守灵,那天天气很冷,是要入冬的天气,这个破旧的老房子窗户还漏风,往常老头子肯定会管,但现在也无人去管了。

南镜眼眶通红跪在已经穿好寿衣的老头子前,明天就火化,火化后就进棺入土了,南镜心想真的好快,他甚至都来得及说道别的话,他安静地看着老头子的脸,老头子的脸了无生气是灰白的,那双摆在身边的手是僵硬的,再也不能抬起来拍他的头。

缩了下肩膀,南镜突然蹲下自己的身体,把肩膀塌下来,他竭力想要趴在老头子的垂在身侧的手下,让老头的掌心再碰一下他的头,固执懵懂得像个拱窝的小动物。

只是一下就好。

风雪裹着凉意猛地吹进来,南镜穿着很薄的冬衣条件反射缩了一下青涩的肩膀,灵堂里的白幔飘动,被压住的纸钱哗啦啦地响,这股风把铁盆里燃烧着的纸钱吹得火星爆开一瞬,又很快暗下去。

“叮--铃--”

一声铃铛脆响,缥缈得好似从远处传来的,随后,一只温热的手掌摸到了南镜的脑袋上,南镜一顿,他记得这次,当时他以为是幻觉,但还是蹭了蹭温热的手掌,然后抬起了头。

重返的南镜借着自己曾经的双眼,看到了不曾想到的场景,老头子半透明的魂魄就站在他的身边,温和悲伤地看着他,而在老头子的旁边,一身黑色装束的谢翊站着,谢翊敛着眸,那双修长玉质的手捏着老头子肉身的手掌,把手掌抬到了南镜的头上。

南镜眨了眨眼,他看到谢翊终是放下手,老头对着谢翊略点了点头,很快两人的身影消散了。

不管是当时毫不知情的南镜,还是现在重返知晓一切的南镜,通红的眼眶都滚落出热烫的液体。

虚空之中的谢翊手指顿了顿,南镜,居然流泪了。

命理真君在虚空中兴奋得大跳,对着旁边的谢翊说:“酆都大帝,灵珠竟然真的生了情感,您当时选择不以人的身份陪在他身边,确实是正确的选择。”

“当时您说不作为人存在于灵珠身旁,而只是以看不到的仙体注视着灵珠,我还以为您只是不耐烦,但没想到居然真的有效。”

“没有所谓正确的选择,”谢翊从虚空,看着南镜那张鼻尖都哭红了茫然的脸,淡声道:“这是属于南镜的一切,任何神都没资格左右。”

十六岁的南镜辍学去找铃铛,当时南镜以为自己孤身一人,现在重新回到这段记忆的南镜,却在自己的身旁看到了谢翊,或者说是,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谢翊。

南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