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本来长相就柔和,点了朱砂痣又具有法力,还总是助人就更像是大慈大悲的菩萨。
白凝回头弯着眼睛笑:“因为母亲爱点朱砂痣啊,母亲去的早,也没什么东西留下,总得找个方法怀念她。”
“无聊。”白观音坐姿端正在摇摇晃晃的船上看外面细密的雨,表情淡漠,好似半点不近人情的神仙雕塑。
母亲?白观音对这个词的记忆很少了,女人死的太早,他多是从白凝口中听到的一些只言片语,知道是个温柔跳脱的女人,想必很会安慰人。
白凝看着白观音的侧脸,只是笑,没有说话。
那晚的雨声好像蔓延到今晚,劈里啪啦却不再静谧,白观音很少叫白凝姐姐,他现在想要张口拼命喊一声姐姐,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
可笑,可笑啊。
明明是咒禁师,但现在他口不能言,什么都喊不出。
白凝狡黠的眼神变得温柔,她看着白观音,额心那颗朱砂痣仿佛闪着光辉,就像是端坐于庙会上的慈悲菩萨,白凝轻声说:“赤帝,愿你今后无忧亦无怖,不为痛苦所扰。”
净刹扇刺入心口,白凝只是一瞬,就像是被那柄扇子吸走了所有生气,脸色暗淡惨败下去,几秒后就没了气息,血涌出来,身上的白纱衣瞬间被染成了红色。
中年男人哼笑一声,把禁锢白观音的手收回来,挥挥手让人把白凝抬出去,负手掀开白纱走出去,顿住冷声说:“白赤帝,白凝为情爱而死,你也为你的情感付出了代价。”
“记住,情爱无用!”
暴雨落下,电闪雷鸣,这座白纱覆盖的阁楼,在如银线落下的暴雨中,伫立在荷塘里,仿佛与世隔绝,白观音脊背挺直跪坐在阁楼上,平静闭上了眼。
三年后,白家白赤帝斩杀恶鬼无数,一扇惊天下。
在举行少家主继任仪式之后,白赤帝开了白家宗祠,自额心点朱砂痣,改名白观音。
白家再无白赤帝,从此只闻白观音。
雕塑室里,白观音睁开眼,点漆墨瞳是漫不经心的凛寒,那双眼眸冷漠看向了正在毫无所觉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