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镜直接起身,右手指了指房间里的监视器,然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两人转头看向放在房间中最角落的监视器,昏暗的光下,监视器里切割开的八个画面都没有什么异常。
南镜的视线停在监视器右下角,那是放在木楼梯旁边,能摄到所有人的房间门的一个摄像头。
吱嘎吱嘎的声音依旧在响,响一次,声音就大一些,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朝他们房门靠近。
南镜凝神数着这个声音响的次数,7、8、9,数到10的时候,监视器右下角那个画面里,倒数第三阶木楼梯上突然踩上了一只脚,这脚穿着白底红色绣花鞋,踮脚踩在了楼梯的台阶上。
“吱嘎-”
这个绣鞋前头是尖尖的,底很厚,鞋上的花针脚很粗糙,很像是有些地区嫁新娘,会找家里的老人给纳的一双鞋。
南镜和郁安晏有些许紧张地对视了一眼,都不自觉放轻了呼吸。
“吱嘎-”
两只脚都出现在了监视画面里。
踏在绣鞋上的是一个赤着的脚,往上,穿着一条晃晃荡荡的白布的裤子,双手一动不动地垂在身侧,贴在麻布裤子上,手指的指甲像是被什么人给粗暴掀掉了,露出甲床糜烂发炎的肉。
再下一步阶梯,这身影彻底出现在监视器的画面里,她看身形应该是个女人,这女人白衣白裤,披散着黑色的头发,那个脑袋不正常地垂着头颅,那长发彻底把面容遮住了,从监视器里只能看到她僵硬地一步一步踩在木楼梯上。
南镜抬手拦在郁安晏身前,他盯着女人走动的步伐,避免被这女人听到她移动的声音,于是按照女人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步速,和这女人同步踩下步子,慢慢地靠向自己放黑色背包的床头柜,远离那扇正在被这个女人靠近的门。
这个白衣女人又踩了两下楼梯,在绣花鞋踏在楼梯最后一阶的那一刻,南镜正按照这速度准备继续踩下一个步伐,脚尖还没点到地板,这女人骤然出现在南镜和郁安晏的门前。
郁安晏瞳孔放大,喉咙不自觉地要发出声音。
南镜强行抑制自己要踩下的步子,猛地伸手死死按住了郁安晏的嘴唇,郁安晏肩膀轻缩了一下。
这个女人低着头,黑而长的头发垂落挡住她的脸,“她”机械地抬起了手,手指骨节搓动一下,那根五指像是弯起来的时候发出咔嚓作响的声音。
“叩叩叩-”
这女人敲起了门。
南镜和郁安晏紧张看了对方一眼,尽量轻微地不发出任何声音地转头看向监视器。
监视器下方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跳动,女人缓慢转动脖颈,侧耳贴在了门上,似乎在聆听门里的动静,确定房间里面有没有人,监视器上这女人贴在门上应该没听出什么声音,于是她放下手,还没等南镜松一口气,这女人抬起头,就像是拍皮球一样把自己的脑袋往门上磕。
再次响起了敲门声,只是这敲门声却闷闷作响。
南镜屏住呼吸,他现在距离自己的背包有大概三步远的距离,没法不发出动静的去拿背包里临行前准备的刀具。南镜扫了一眼,缓缓压下身,手伸长探出,最终握到了床头柜上的台灯。
这白衣女人用头撞击了一分钟的房门,南镜和郁安晏勉强维持着镇静,看着监视器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这女人停下了敲门,但南镜并没有松口气,因为那个女人的依旧一动不动站在他们的门前,并没有走!
南镜不知道接下来这个身影要干什么,他的神情紧绷。
监视器里这个白衣女人面朝门,背对摄像头,就像是静止了一般贴在门上,如果不是监视器上的时间还在跳动,南镜可能以为自己进入了什么停滞的空间。
他盯着门,呼吸变得绵长。
“咯吱咯吱-”一股令人牙酸的声音传来。
南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到这个声音在他耳边渐响,南镜才意识到这是骨节错动的声音,他猛地转头看向监视器——这个站在他们门前的女人正在弯腰!
监视器里白衣女人以一种扭曲的弧度弯腰,弯腰的时候,骨节错动扭曲得不成样子,右手臂反转像是扭了整一圈,本来手臂是正常的青白色,在弯腰的时候手臂这青白色的皮肤不断掉落,露出里面漆黑腐烂的皮肉。
这个女人越弯越下,头已经快要抵到了地板上。
南镜猛地回头,看向门的方位。
门缝的中间的光被什么东西遮挡住,微弱的台灯光线下,南镜看到了门缝里头发漫进来,一双满是腐烂的血肉的黑色窟窿眼睛正“盯”着房间里面。
作者有话要说:攻(酆都大帝)间接出场一下
郁导一眼看到之后最大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