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门外此刻都很无声, 死一般的寂静弥漫在空气中，只能听到明舟继续和电话那头撒娇的声音。
“什么衣服？哎呀你跟我装什么啊。”
明舟手指点着墙画圈，闻言跺跺脚, 声音甜得像要出蜜。
“还不是你喜欢的那些小特别~”
然而她的表情却异常平静，甚至凑到刘颖耳边：“去看看走了没有。”
刘颖在一旁看得叹为观止，被明舟这么一说才想起来, 赶紧弓着身轻手轻脚地摸到门边。
借着手机屏幕的光, 明舟看到刘颖摇摇头：还没走。
明舟比了个OK的手势回应。
其实她叫刘颖过去, 只是为了让刘颖打消先送她走的念头。
明舟看着投屏上，门外的男人弯腰侧身，手上的锁开了一半，工具却收回了袖子, 但迟迟没有真的抬步离去。
多亏了系统转播的夜间高清画质, 明舟清楚地看到一片黑暗的楼道中，男人表情阴晴不定, 应该是对她的话还有存疑。
不过没关系, 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按刘颖的说法，她还在楼下的时候, 总局那边已经派人过来增援了，从那边过来, 晚上也不堵车, 警车闯红灯没事, 快的话十多分钟就能到。
应该就是这几分钟了。
明舟决定加大点力度。
她学着原身拍的那些视频里的语气，又和电话对面的“对象”调情了几句，说得她自己都恨不得把耳朵捂起来。
“……啊，你到楼下啦，我还没换衣服呢。”
少女靠着墙, 放松地和对象煲着电话，含着笑的音调像一只猫拿着爪子往人心上挠。
“要不你让你朋友在门外等着。”
她像是故意捉弄，明明引诱得坦坦荡荡，偏偏因为几分扭捏，让人忍不住去想那到底是邀请还是玩笑。
“……你进来，我偷偷脱给你看。”
——有些人面上游刃有余。
实际上鞋子里的每一根脚趾都在用力抠紧。
明舟侧身对着刘颖，掩饰表情的狰狞。
在挖了在挖了！平层马上就挖出来了！
又这样僵持了十几秒，明舟听到楼下好像真的传来了什么声音。
“哒、哒。”
是有人开门，穿着拖鞋下楼丢垃圾。
虽然不是上楼，但门口的男人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终于直起身，抬头看了一眼门牌号，迅速裹紧衣服把头低下，快步往楼梯走去。
刘颖听到脚步声，大着胆子起身往猫眼看了一下。
“走了！”
她惊喜地轻声道。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门外骤然传来了打斗的声响，还有人体被狠狠推按到墙面上的沉重闷响，以及男人的粗喘和挣扎时凌乱的脚步声。
明舟感觉自己脚下的地砖都好像被带得震颤了几下。
过程被无限放慢，而外面的声响还没持续多久，就被迅速而高效地镇压扼杀在了黑暗中。
似乎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
“咚咚。”
门边的刘颖被惊得差点跳起来。
这次的敲门声很有规律，不轻不重地响了两下，还耐心地给里面的人留了几秒反应的时间。
“外边安全了。”
一个冷淡却沉稳的女声，隔着铁门有一段距离，却很是清晰地传了过来。
“麻烦您开门，配合一下办案。”
刘颖还没反应过来，明舟就上前打开了门。
门前站着一个全副武装的女刑警。
从她的身后看去，明舟看到了声音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