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漾跌倒在地上, 连膝盖和脚腕的疼痛也顾不得了,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车朝自己开过来……
她以为自己完了。
没想到却听见刺耳的一声,这辆车紧急刹车,最后在离她不到一寸远的地方终于停了下来。
陆漾浑身都软了, 一开口, 才发现自己没有力气:
“救救我……”
恍然间, 她看见了车子的车牌号。
……怎么可能?阮总怎么回来这种地方?是不是阮总把车借给了别人?陆漾的思绪高速旋转, 心说如果是阮总把车借出去了, 那肯定也是借给了朋友。
想到这里,她正要开口, 却忽然一下僵住了。
只见车门一开,阮玉烟刚从车上下来,正要问问这人怎么想的, 居然往自己车轮下面钻。
结果当阮玉烟看见陆漾倒在车前, 她也怔住了。
陆漾只觉得心里一阵酸楚, 堵得她特别难受,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过了好久, 陆漾心中的委屈酝酿积攒,一下次冲破了胸膛, 摧毁了她之前所有的冷静和防备,一时间悉数倾泻出来。
她哭了。
“阮、阮总, 我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陆漾的声音本来就软, 此刻更是上气不接下气, 糯糯的鼻音覆在软乎乎的哭腔上。
她的围巾散乱地挂在肩上,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肌肤上还泛着触目惊心的红肿,那是刚才童大山用力掐出来的。
阮玉烟只觉得自己浑身颤抖了一下, 终于回过神来,赶紧冲过去,一把将人搂在怀里:
“怎么回事,是谁敢欺负你?脚踝怎么样,还能站起来么?”
陆漾哭得说不出话来,小鼻尖像受冻似的通红,双臂死死地搂住她。
前面的话题太复杂了,陆漾回答不了。听见阮总问自己的脚踝,陆漾这才想起来疼,也顾不上其他的了,浑身战栗地使劲摇摇头。
刚崴脚的时候可能是心里太慌,她都没什么感觉。现在遇到了阮总,陆漾才发现自己从身到心哪里都不舒服,连呼吸都是疼的。
尤其是心里,一抽一抽地痛。
“乖,不怕了,我来了,”阮玉烟下意识地低声念叨着,见她衣衫不整,就脱下自己的外套把她裹住后抱起来,“不用害怕了,有我在,我会保护你。”
陆漾紧紧抓着阮玉烟的手,哽咽着点点头,在阮玉烟想把她放到副驾驶上的时候也不肯松手。
见她这副样子,阮玉烟真觉得自己心头在撕裂般作痛。
到底是谁干了什么?我拼尽全力护在心窝里的小鹿,这么可爱这么优秀的小鹿,凭什么遭受这些?
阮玉烟的指尖因为愤怒而颤动。
嗅到阮总身上熟悉的味道,陆漾终于觉得自己安全了,缩在座位上委屈地抽嗒着鼻子,又慌忙攥住阮总的袖口:
“阮总快走,这里有坏人!“
她还是在哭,但好歹能说出话来了,只是仍然说得断断续续,阮玉烟听了好几遍才听明白。
“坏人?”阮玉烟微微蹙眉,“就是把你弄成这样的人么?”
陆漾疯狂点头,又催促着阮总赶紧离开。
那伙人再怎么对待自己,陆漾都会咬牙挺着,绝对不会服软。但她不想让阮总也遇到那些人,一点也不想。
阮玉烟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安慰道:
“那不叫坏人,那叫仇人。”
为了安抚她的情绪,阮玉烟与她额头相抵,轻声道:
“好,我们这就走。”
说着就去驾驶位上开车。
不料还没踩动油门,就看见一伙人风风火火地追了上来,然后就嚣张地围住了车子,大有讹诈的无赖意味。
阮玉烟还没说话,陆漾已经看见了童大山的脸,不由得一个寒颤:
“阮总,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