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漾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您、您要来我家住?”
说着, 呼吸和心跳又忍不住急促起来:
“您不怕被我给害了吗?”
她想起上次在警局的洗手间里,阮总偷偷地告诉自己一个大秘密:虽然她天生克一切,但阮总还是好好的。
但这句话现在已经不成立了。阮总小臂上的伤口像一只小小的毒虫,陆漾每看一眼, 就在自己心头蛰一下。
连勇敢地直视阮总她都做不到, 又怎么能安心收下这份惊喜呢。
阮玉烟却对她的话不以为然, 一边放下外卖一边道:
“我从来都不是个喜欢服软的人。”
陆漾还以为阮总在责备自己的软弱:
“对不起阮总, 我让您失望了。”
“不要总是说对不起, 你已经很好了。”
阮玉烟低眉轻声道。
陆漾脸色窘迫地一红,双手局促地背在身后, 低头瞅着脚尖:
“我……”
“我不是个喜欢服软的人,所以对于那些我看不惯的事,我就要宣战, ”阮玉烟的眼神里有光, “是谁把这个诅咒加在你身上的?又是谁故意用这个说辞为难你?你不要怕, 我陪你一起宣战。”
说着,阮玉烟轻轻握住了陆漾冰凉的指尖, 低头去看她垂下的眸子:
“我们一起破除这个诅咒,好不好?”
陆漾鼻尖一酸, 双眸被泪水涨得难受,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知道“你只会给周围人带来不幸”这句话是陆漾的心病, 阮玉烟也不会一直提及, 而是将话头引开:
“陆漾小姐, 你就当可怜我这个无家可归的人,收留我几天,好么?”
陆漾被她半认真半玩笑的语气逗得破涕为笑,唇角不自知地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转念又失落下来:
“您没必要用自己的安全来帮我的。您已经因为我受过一次伤了。”
没想到阮玉烟不仅没有被她的情绪感染,反而握住她的双手,让她的掌心朝上,柔软的手心和缠绵的掌纹毕露无遗。
“陆漾,你的手很软,”阮玉烟说道,知道陆漾正疑惑地看着自己,又继续道,“但我见过你绘画时的样子,所以我知道,这双手也很有力量。”
陆漾心头一动,抽嗒着鼻尖,抿唇抬眸望向阮总。
阮玉烟知道她听进去了,会心一笑:
“如果你觉得那句话是真的,不如就自己改变它。你既然觉得会伤到我,不如用自己的双手来保护我。”
说着又将唇吻凑近了些,百合花香的吐息扑在陆漾的耳廓:
“陆漾小姐的能力可是CTM数一数二的,我们联手,一个小小的心病又算什么,嗯?”
语气和话语都让陆漾身上酥酥的。她羞赧地想缩缩脖子,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很贪恋这种温存的感觉。
从来没人这样对待过她。
这种感觉,让她有一种自己正在被爱的错觉。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道:
“阮总,您刚才特别撩。”
阮玉烟本来说得都是真心话,结果被陆漾这么一说,倒显得自己刚才是在说什么蓄谋已久的情话一样,反倒脸红了:
“我不是那种人。”
那些话是情不自禁,阮玉烟不想让陆漾觉得自己和那些花花公子一样。
“我知道,我知道,”陆漾连声道,声音很小,握紧阮玉烟的手却很坚定,“阮总,谢谢您。”
阮玉烟的脸更红了。
我可是堂堂的CTM副总裁,怎么能有这样窘迫的样子。想着,阮玉烟心中有点慌,口中却还故作镇静:
“先吃饭。”
“嗯!”
陆漾胡乱抹了把眼睛,赶紧颠颠儿地跑过去,把门口柜子上的外卖一件一件在茶几上摆开。
阮玉烟不习惯这种吃法,她吃饭向来是规规矩矩地坐在餐桌边上。如果陆漾不在,她甚至还食不言寝不语。
但既然这是陆漾的习惯,阮玉烟也就跟着顺从过来。
炸鸡、冰奶茶、麻辣烫、爆辣炒米粉……陆漾把外卖全都摆好,忽然心虚起来:
唉,也不知道昨晚是谁亲口跟老板请假,说自己是因为痛经才请假的。
她心虚地偷偷看了眼阮总的神色,不料阮总也在看着自己。两人的视线一错,陆漾立马转过头来装作若无其事,好像阮总的眼神里有电似的。
陆漾赶紧虚弱地往沙发上一瘫:
“诶呀阮总,我肚子疼,我难受呜呜呜……”
阮玉烟无奈一笑:
“不用装了,我都看出来了。”
陆漾却没有因此停止表演,反而更卖力了:
“真的疼,感觉好像要生孩子了似的呜呜呜……”
阮玉烟眉头一蹙,赶紧在她身边的沙发搭边坐了,紧张地问道:
“真疼?要不要去换卫生巾?是肚子疼还是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