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赶上晚高峰, 虽然没有从主干道走,但多少还是有点堵车。
车子一点点地往前蹭,停车的间隙,阮玉烟看了眼时间, 转头看向一旁正在啃面包的陆漾:
“你们约的几点?”
一边问, 一边在心里庆幸幸好今天是我送小鹿过来的, 要不然她还要去挤晚高峰的公交, 多遭罪。
阮玉烟一向自诩不是很金贵, 和那些每天妆容精致喝下午茶的表面名媛不一样。但上次和陆漾挤过一次地铁早高峰的地铁之后,她差点没把命挤在地铁里。
出了地铁站之后, 她整个人都升华了。
陆漾知道她怕自己迟到,不慌不忙地咽下一口面包:
“没事的阮总,我不着急, 那个人说目前有点事儿, 让我晚到一会儿也行。”
没想到一听这话, 阮总不但没有放松,好像反而还有点要生气似的, 本就淡漠的凤眸更冷峻几分。
差点把陆漾吓着。
正想问一句阮总你咋地了,却见阮总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已经微微发颤。
没等陆漾说话, 阮玉烟先生硬地开口道:
“不讲信用是一个人最大的失败。这男人本来就居心不良,还不按照和你约好的时间赴约,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啊?陆漾有点懵。
阮总好像生气了?
她为啥生气啊?是我把她怎么了, 还是学生家长把她怎么了?
哎, 反正不管是谁把她怎么了,我是不是应该先哄哄她?
想到这里,陆漾放下面包,小心翼翼地靠近她身边:
“阮总啊, 您看,我这不也是在路上堵着,还没到呢吗?人家肯定是临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话音未落,就被阮玉烟打断:
“重要的事?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既然和你约了今天见面,那见你就应该是最重要的事。”
说罢稍微顿了顿,缓口气又继续说:
“再说你和他能一样么?”
陆漾没听明白,歪了歪疑惑的小脑瓜:不都是迟到吗?有啥区别?
所以她眼巴巴地趴在扶手上等阮总给自己解惑。
然而阮总好像也被这个问题给顶住了,盯着前方挪动了一下车子,等车子停下来,俩人之间的空气依然是沉默的。
沉默了一会儿,阮总似乎放弃了讲道理:
“我说不一样就不一样。”
给陆漾整得没招没招的。
往椅子上一靠,正要吃面包,又听阮总缓和了语气说道:
“抱歉,刚才不是故意想打断你说话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陆漾特别不想看见阮总眼里有现在这种歉意的神色。
阮总就应该是像她给下属开会时那样,眸中充满坚定,浑身都透着不肯低头的倔强傲骨。
所以一旦阮总眼中的光芒稍有黑暗,陆漾就觉得她肯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才这样的。
当陆漾看见她这个眼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阮总怎么可以受天大的委屈呢!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我怎么这么担心这个女人受委屈呢?
我的心永远是沧海月明太太的,我不能精神出轨呜呜呜……陆漾缩在副驾驶的座位里,瑟缩着默默啃面包。
刚啃了两口,又被阮总给喝止了:
“当心消化不好。”
车子开着窗户,还一走一停的,确实不太适合吃饭,特别容易噎出嗝来。
可是陆漾表示自己饿饿。这连学生家长的面都还没见到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吃上饭呢。
唉,社畜人的一天,就是如此辛劳啊。
下一口还没咬呢,又听阮总好像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等你见完家长,我领你去吃饭。”
“啊,那多不好意思……”
陆漾的声音越来越小,阮玉烟的语气却还是淡淡的:
“上次去你家吃的,这次换我做东。”
说着,阮玉烟又乜了一眼陆漾手边鼓鼓溜溜的书包,就问了一句:
“书包里装了什么?”
要是光装点书和画具,不至于把书包撑成这样吧?
陆漾把包往后挪了挪,确保书包不会在刹车的时候塌下来:
“是我打算见学生家长时穿的衣服。不是教小孩画画嘛,我挑了一套比较可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