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阮玉烟才明白过来一点,怪不得那帮人要揪着“穷酸”这点来说。
他们就是那种人,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要求有多越界,如果对方不给,他们只会认为是对方吝啬。另一方面,他们认定陆漾只是个没家没业的外地打工人,欺负起来更没什么顾忌。
欺软怕硬。
阮玉烟冷冷一笑,趁着等红灯的时候,在陆漾旁边低眉附耳道:
“我相信你不会欺负别人,一定是别人欺负你。”
陆漾无辜的大眼睛睁得圆圆的:
“为什么?”
阮玉烟也解释不了,大概是因为她对沧海月明的热爱,所以总是想偏袒她一些。
心里这样想,话到嘴边却转了个弯。阮玉烟转过头去,冷冷地回答道:
“因为你好欺负。”
陆漾明知她是故意的,又气又笑,心说这阮副总心里有话还不直说,简直跟闹别扭的幼儿园小孩一样。
“阮总,幼不幼稚呀您?”
陆漾笑着问道。
她这么一问,阮玉烟小小地心虚了一下,很快又摆出那副冷冰冰的臭屁样子:
“你才幼稚。不许这么说自己的总裁。”
直到下车,俩人都没争论出到底谁幼稚。
晚上七点,杏州市香格里拉酒店。
平时上下班,陆漾也曾经路过这里,但这里出入的人非富即贵,一看就和自己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因此从来也没有多做停留。
今天第一次来,却是在阮玉烟的陪同之下。
穿着西装的男伴与身穿礼裙的女士出入成双,阮玉烟挽着陆漾,居然融入其中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许多招标会的参与者来来往往,其中有一些是认识阮玉烟的,阮玉烟偶尔也会点头问好。
倒是陆漾,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简直像是跟阮玉烟“相依为命”似的。
离招标会正式开幕还有一会儿,阮玉烟见陆漾有点不自在,于是附在她耳畔道:
“你去找个地方坐,我和熟人寒暄过了就去找你。”
目送陆漾走远之后,阮玉烟一回头,不想正撞见一个人笑语盈盈地迎过来:
“这不是阮家的大小姐吗?许多年不见,怎么和小时候一点都不一样了?要不是有名单,我都不敢认。”
提到这个话题,阮玉烟心头一紧。在看清来人之后,她才稍微放下些警惕,礼貌地笑道:
“岳烟阿姨,您也在啊?”
岳烟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比实际年纪要年轻一些,慈爱地拍了拍阮玉烟的肩。
今天招标会的东家是明非影视的子公司,岳烟年轻时为明非效力,又在往来中认识了阮玉烟的母亲。她第一次见阮玉烟的时候,阮玉烟还是个牙牙学语的糯米团子。
后来阮玉烟出国,家里和CTM又接连剧变,就没怎么联系过这位阿姨了。
“今天是我家女儿第一次主持活动,我不放心,来看看,”听得她问,岳烟笑着回答道,“而且名单上有一个我资助过的小孩,我还想会不会碰见她呢。”
阮玉烟微微一怔:
“您资助过的小孩?”
岳烟点头:
“可不是嘛。对了,那孩子也是个学美术的,我看和你还是一个公司的呢!”
和我一个公司……我今天就带了陆漾过来,岳烟阿姨说的不会就是陆漾吧?
阮玉烟琢磨着,正要问问,微信却响了。
朝岳烟歉意一笑,她按亮手机屏幕。
岳烟无意间窥见她手机壁纸,不由得说了句:
“诶,这就是那个小孩画的,她给我看过。”
阮玉烟的手当场僵住。
她的手机壁纸,是蕉下小鹿的画。
陆漾,蕉下小鹿……
隐隐约约,她逐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快了,快捂不住了这马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