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应显然不能让秦东林满意。
与阮玉烟对峙片刻,见这个黄毛丫头居然这么沉得住气,他自己倒有点搁不下脸了,换了个语气说道:
“玉烟你看,你一回国,爸爸就让你坐上这个副总裁的位置,哪有二十几岁的副总裁啊?爸爸对你多好,是不是?”
“我能坐上这个位置,是因为你有需要我的地方。”
没等到小鹿的回复,无聊至极的阮玉烟也肯施舍给他一两句话:
“美术这方面你不懂,我比你懂。”
秦东林的脸上又有几分愠怒,但还是克制住了,暂且耐心地问道:
“哦?你说说看。”
“陆漾那么好的画手放在眼前,你却一直不提拔她,甚至还想提拔那个什么李落落。”
阮玉烟缓缓说道,只给自己接了杯水,平静地呷了一口:
“秦东林,CTM是我妈妈的产业,你得上点心。”
被她戳破了那些龌龊的交易关系,秦东林的笑容一时竟有点狰狞:
“阮玉烟,你就这么跟父亲说话?”
阮玉烟漠然地迎上他的眼神:
“这里是公司,你顶多是我上司,算不得我的父亲。”
秦东林说不过她,气得脸色发青。气了半晌,忽然却又笑了:
“你这么有底气,是因为你觉得自己快拿下明非那个项目了,是不是?”
阮玉烟懒得理他,再次坐到沙发上去,还把脸扭到了另一边。
说实话,自打刚才被平板拍了一下鼻子,她就觉得脑袋里有些发晕,而且鼻腔里好像有一股热辣辣的液体在涌动。
秦东林哪肯善罢甘休:
“好啊,那我就用上司的身份来和你说话。”
见办公桌上有一张陆漾画稿的纸质版,他一把拎起来说道:
“你别蒙我,我也请美术专家看过,这种水平完全就是大众水平,一点也不出彩,更别提肩负你的厚望、一举拿下明非的项目了。”
这么多年了,阮玉烟还不知道他的套路?无非就是打压她,然后再跟她洗脑,说她的一切失败都是因为没听父亲的话。
恶心。
鼻子里本来就有异样的感觉,再加上这人的催化,阮玉烟只觉得越来越难受。
大概是以为自己这招仍然奏效,秦东林拎着画靠近了,颇有些得意地质问道:
“人家要求的是个性张力,这画有性张力?你看了这画,能被刺激得鼻血直喷吗?不能!这就是性张力不够!”
“除非它能让人流鼻血,否则它是不够资格去竞标的!”
谁能真被一幅画性感到流鼻血啊?别说一幅画了,就是真人也做不到吧?
秦东林也知道自己是在强词夺理,但他不在乎手段,他只在乎结果。只要自己能让阮玉烟无从反驳,就算胜利了。
然而阮玉烟还真没心思和他吵。
鼻子里越来越不舒服了,热辣的暖流肆意乱串。
她真得很想忍住,可要是不动还好,因为她把脸转过来看画,就是这么一动……
暖流一下子荡漾起来,直接从鼻下流出两缕红。
她流鼻血了。
阮玉烟的眼神有一刻的错愕,很快又调整了情绪,若无其事地抬眼看着秦东林:
“请您对这幅画的性张力进行重新评估。”
秦东林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