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神情复杂地看着他,身后纸人的动静越发嘈杂,秋山迟疑一瞬,转过身去。
朦胧的月光照进橱窗,无遮无拦的映出满地贪婪的纸影。
秋山咽了咽喉咙,让开一步:“……翟建中。”
“啊?”
“那对纸人,不见了。”
秋山苦笑一下,冲他举起手里的蜡烛,那蜡烛已经烧了大半:“但那不是当务之急,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还有三根蜡烛,能不能撑到天亮。”
他们在老头的休息室里翻出了大半盒蜡烛,估计是卖剩下的,一根普通的白蜡烛一小时就能烧完,他们晚上已用了不少,如今满打满算,也只剩下两根半。
秋山扫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零八。
三个小时……
秋山与翟建中对视一眼,在彼此眼底看到忧心忡忡。
五点,男女纸人幽幽地出现在门前,两人大气也不敢出,紧紧攥着蜡烛,所幸,他们也并未作出什么冲突举动,只平静地回到了橱窗之中。
随着男女纸人的归来,其余纸人也恢复成了站立的死物。
秋山松了一大口气,靠倒在椅背上,翟建中把第三块吸饱汗水的毛巾放到一边,拿起第四条挂在脖子上,神情很凝重。
想着就算熬过了今晚,明晚又该怎么办?
凌晨七点。
挂着黑眼圈的两人心情沉重地走出纸人店,前往一楼小吃店就餐。
屋里坐了三个人,神情很疲惫,穿着湿透的衣服,头发湿漉漉地贴着头皮。
秋山一愣,没来得及问,便听三人开了口。
“新人死了。”伍子楠看了秋山一眼,神情困惑,“……但那蜡烛明明没有熄灭。”
宁暖用菜单扇着风,神色愁苦:“昨晚我们等着接菜呢,听见敲门声打开一看,是两个纸人,哎哟,可给我吓的。”
谢泽宇抱着水壶咕咚咕咚喝水,咽下最后一口,他抹抹嘴巴:“而且一直出汗,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边说着,看见浑身干爽的秋山,忽然一愣:“秋山大哥,你……”
秋山看着这一屋子的人,目光掠过冰箱,里面放着碗用保鲜膜封起的炒饭,电光火石间,秋山恍然大悟。
如果说,他与这四人之间有唯一的差别的话。
“……我昨晚没吃饭。”秋山没头没尾地说。
四人先愣了愣,随即心头发冷地明白了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七天。”谢泽宇苦笑起来,“不吃饭,光喝水,还拼命出汗,还要躲鬼找鬼……”
“我看列车,是不想要我们活着回去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