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男朋友在呢

陆明嘉叫住他,皱眉说:“郑阿姨年轻的时候是真的过得很可怜,如果她小时候没有被人卖掉的话,她原本不必经历那些的。”

邢白鹿道:“关我屁事。”

“你!你们家那么有钱,你为什么不同意你爸爸帮助郑阿姨母子?而且,那些钱本来也是你爸爸赚的。”

邢白鹿将眼皮一掀:“关你屁事。”

陆明嘉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邢白鹿笑了笑:“你知道圣母和圣母婊的区别吗?圣母悲天悯人,会把自己的东西分给大家。圣母婊自己一毛不拔,却老想着说服别人把东西分给大家。”

陆明嘉被堵得脸色很难看:“你怎么这样说?”

“哦,那不然我问问你,你的郑阿姨现在过得也很惨吗?”

陆明嘉被问住了。

邢白鹿睨着他:“不妨我再提醒提醒你,她现在这么好的生活是谁给他的?所以,我怎么没同意我爸帮他们了?让开。”

陆明嘉没动,邢白鹿直接一把将他推开。

“小鹿!小鹿!”胡林林匆匆从后面追来,用力勾住了邢白鹿的脖子,“卧槽,太他妈厉害了吧?刚才我在隔间都听见了,虽然不是很明白你们在说什么,但是你把陆明嘉堵得哑口无言啊!解气!我本来还想帮你来着,没想到你吵架原来这么厉害啊!”

邢白鹿无奈道:“哪天你的卧榻都快被人酣睡时,相信你也能嘴炮万丈,战斗力爆表。”他又拍了拍有点懵的胡林林,“当然,希望你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胡林林不明所以问:“你在说什么?我都听糊涂了。”

邢白鹿笑:“你听什么不糊涂?之前的函数听懂了吗?”

胡林林:“……”

“草,就你懂,你什么都懂!”

“嗯。”

但我也希望我什么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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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妈对谣言的传播以及添油加醋的速度,邢白鹿向来是有觉悟的。

秋姨这几天看邢白鹿的目光更加心疼了,偏偏又不在他面前说破。邢白鹿也当做不知道,但邢远霖估计也听了不少。

邢白鹿只给晏峤发了条信息:「你妈妈听到那些话说什么了吗?」

晏峤秒回:「她觉得你做得对,你别怕」

邢白鹿盯住这条信息看了好几遍,突然就真的什么都不怕了。

周六大早,邢白鹿从楼上下来看邢远霖坐在客厅里,说要和他谈谈。那一刻,邢白鹿就知道了,他这个心软的爸爸大约是被小区里那些大妈们洗脑了。

那些话,邢白鹿直接间接的也从张青柚那边听了些。

张青柚自然是他家里的钟点工阿姨说的:

“邢家那么有钱,就算是施舍一点给个小几十万的,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事啊。”

“哎呀,越是有钱心越坏!”

“那孩子才17呢,这就蛮横得连他爸爸都压不住了?”

“我见过,长得还挺好看的,没想到心肠这么坏,好歹是他亲姑妈啊。”

“他姑妈是真的惨啊,当时被丢掉也是个孩子啊,这么多年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

“我要是有这样的孩子,直接打死算了,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听说他妈妈也是死活不肯给一分钱,后来出车祸死了!”

“天啊,是报应吗?”

张青柚当时就气愤地说,后面那些他当场就替邢白鹿骂过了,简直不能忍。

邢白鹿收回思绪,等着邢远霖说话。

果然,他犹犹豫豫一阵,操着商量的口吻说:“小鹿,要不,给你哥哥10%的股份?也不多,将来也不会影响你的。实在不行,5%?”

邢白鹿直接笑出声来:“爸,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邢远霖严肃了些:“爸爸没有开玩笑。”

邢白鹿敛笑,一字一句道:“1%也不行,这事没商量。”

“小鹿……”

“你就不想想那些事是谁传出去的?难道会是我吗?有人处心积虑想要股份,做得这么明显你还看不明白?”邢白鹿越说觉得越好笑,“我现在是明白妈妈为什么死活不同意了。”

邢远霖道:“他就是想要点也不是什么罪不可恕的事,况且就给一点点而已,你怎么就不肯让一步?你除了公司股份,家里还有好几处房产,爸爸也有存款,那些全都是你的啊。这一点点股份,就当爸爸补偿他们母子这些年来受的苦,行不行?”

邢白鹿很是坚决:“不行。”

“如果爸爸一定要给呢?”

“那么恐怕将来远山地产只有两条路,要么被晏城地产收购,要么退出桐城市场。”

邢白鹿吃惊回头,见晏峤带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晏峤径直过来伸手握了握邢白鹿有些僵硬的手臂,低声说:“没事的,别怕。”

常律师将一叠文件抽出来,放在邢远霖面前。

“这是什么?”邢远霖拿起来看了眼,是这几天远山地产的股票交易?

常律师礼貌道:“晏城地产这段时间来一直在购入远山地产的股票,虽然不能说在外的已经全部购入,但相信只要出得起价,这也是迟早的事。就算邢总手里的47%一丁点都不给邢少爷,我们手里的散股,再加上邢少爷手里的23%,也能超过50%,届时远山地产绝对控股的人就不是邢总您了。”

邢远霖的脸色大变。

“哦,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晏氏集团法务部的律师,我叫常盛,这是我的名片。”常律师非常礼貌地把名片一并放在了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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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邢远霖看见常律师的名片才把晏峤和宁海那个赫赫有名的晏氏集团联系起来,他一时间有些懵,他一个桐城本地企业,怎么就被晏氏集团给盯上了?

常律师还在继续说:“邢总若是失去了绝对控股权,远山地产将来易主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邢远霖脱口道:“我儿子手里的股份他不会卖给你们的。”

晏峤嗤笑:“邢叔叔都要把公司交给外人了,凭什么觉得他不会同意?再说,所有股份合并之后,还是会回到小鹿手里的。”

邢远霖被打击得猝不及防,他忙说:“据我所知,晏城地产都在宁海、北城、南城那些大城市,在桐城连一个分公司都没有吧?”

常律师笑道:“这就看邢总的选择了,说不定很快晏城地产就会入驻桐城,到时候新公司入驻,搞搞价格优惠,再加上晏城地产在全国内的口碑,恐怕会对远山地产造成不小的打击。”

邢白鹿算是听明白了,这就是晏峤所说的远山地产未来的两种结局。

邢远霖听得胆战心惊,远山地产近几年虽然也发展得很好,但却是无法跟晏城地产相提并论的,和晏氏集团杠,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急着看向邢白鹿:“爸爸实在没想到你会以这种方式来威胁我!”

晏峤上前一步正打算解释,却被邢白鹿一把拉住了,他直视着邢远霖道:“不是爸爸言而无信在先吗?本来都说好了的事,你出尔反尔。况且,你可以放任江怀夏利用舆论来道德绑架我,我找朋友帮个忙又有何不可?”

晏峤诧异看着身侧坚强果决的少年,明明这些事是他自作主张的,小鹿却替他扛了下来。

在场还有外人在,邢远霖到底是场面上的人,不好弄得太难看。

常律师又开始哈哈打着圆场:“邢总也不必生气,其实事情没那么严重,我刚才跟您说的也不过就是远山地产将来最坏的两种境地。这不还有第三个选择的吗?您自个儿的股份好好地留在你们邢家人手里,这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远山地产是您这些年辛苦打理成如今的规模,要是易主真的挺可惜的。邢少爷是您儿子,难道儿子还会害您吗?”

他边说,边把茶几上的文件一样样都收起来,就剩他的名片在那里:“我们晏总还是很欣赏邢总的能力的,还嘱咐我好好跟邢总聊聊,说不定两家公司今后还能合作呢。最近南城那边有个项目,不知道邢总有没有兴趣?”

常律师很厉害,他上来先抛出底牌,让邢远霖明白挣扎下来无非两种结局。偏偏这两种结局都不是他想要的,在他无奈绝望时,常律师又将利刃一收,退回到了合作者的位置上,告诉他,他们其实可以从敌人变成共同进退的朋友,就看邢远霖怎么选择。

南城地产业从90年代起就一直都以晏城地产为主,能进去南城的地产公司,大多的和晏城地产有关系。这几年南城旅游、养老业的兴起,使得南城房价暴涨,至少未来五年稳赚不赔。

撇开今日的不愉快不说,能从晏城地产手里分一杯羹,大约是所有做地产的人都想得到的机会。

常律师推了推眼镜,笑得越发灿烂:“邢总,有兴趣聊聊吗?”

他微微躬身,朝邢远霖伸出了友好的手。

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在常律师的一笑中,悄然消逝。

-

邢白鹿和邢远霖到公证处时,已经比原先约定好的时间晚了半小时。

邢白鹿老远就看见窗口站着个人,看样子像是江怀夏。

江怀夏一个早上都在坐立不安,时不时起身站在窗口看看,直到此刻看到那张熟悉的车牌,他才松了口气。

郑艳玲坐在椅子上,蹙眉问:“小夏,你舅舅到底让我们今天来公证处干什么?”

江怀夏道:“我看到舅舅的车了,他来了您就知道了。”

很快,邢远霖便穿过那扇自动玻璃门进来了,邢白鹿跟在他身后,不过在邢白鹿边上还跟了个男人,约莫四十多,江怀夏没见过。

“舅舅。”他忙打了招呼。

郑艳玲在看见邢白鹿也在时,忙站了起来:“小鹿也来了?”

果然是刚出院的人,比上次在清江路65号见时,瘦了许多。

邢白鹿破天荒冲她笑了下。

这一笑,倒是把江怀夏笑懵了。

郑艳玲忙迎上去问:“远霖,大早上的把我们叫来公证处干什么?”

邢远霖道:“也没什么,姐,就是来公证下我的遗嘱。”

“什么?”郑艳玲的脸色大变,拉着他问,“为、为什么要写遗嘱?你怎么了?是……是生病了?我就说搬什么家?我们不去御泷弯了!”

“妈,您别胡思乱想。”江怀夏跟了上来,“是小鹿说舅舅给我们租房子,他就要舅舅先立遗嘱,把家里的财产和公司股份都留给他才行。”

他说着,又看向邢白鹿,“其实那些本来就是你的,你不用这样防着我们。”

“说什么!”郑艳玲拉了把江怀夏,又朝邢白鹿说,“小鹿,你爸爸还年轻,年纪轻轻怎么要立遗嘱呢?听着也不吉利啊。而且,小夏说的对,那些都是你的东西,我们是不会要的。租房子的钱,我们也可以自己出,这些年,我还是攒了些的。”

邢白鹿笑了笑:“没事,让我爸爸出,他一直觉得对不起您,他出点租金也是应该的。”

身后的常律师笑着插嘴:“郑女士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现在立遗嘱是很正常的,很多二十多的小年轻也会立遗嘱。”

郑艳玲显然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年纪轻轻要立遗嘱,在他们那一辈人看来,人快死了才会出现遗嘱这个东西,感觉一听“遗嘱”就不是什么好事情。

常律师继续说:“像邢总这样的大老板立遗嘱的就更常见了,主要是早早立下遗嘱,规避将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远山地产这样的大公司,一旦涉及股份变动,很容易影响公司股价的。”

郑艳玲不懂这些,但听常律师娓娓道来,她觉得很有道理。

江怀夏盯住常律师问:“你是谁?”

常律师又笑:“哦,我是小邢先生的律师,我姓常,叫常盛。江先生吧,你好,这是我的名片。来郑女士。”

常律师又开始礼貌微笑地发起了名片。

郑艳玲很郑重地接了。

江怀夏的目光却是看向邢白鹿:“小鹿,你怎么还带律师啊?这是信不过你爸爸?”

邢白鹿冲他笑,不说话。

公证处的人是邢远霖一早就约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