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人净梵行
马车慢下来的时候,半安的脸被炭火烤的通红,后背手脚却被身后这块冰冻得麻木。
她以为路上一定会有机会逃走,谁知这睡昏过去的司霁白像是牛皮糖一样粘在她身上,扯都扯不掉!
唯一让她感到安慰的是,经过半个时辰的努力,她即将将自己的脸窜到男人的胸口。
半安第十八次向下挪动,绷直的脚尖努力去够炭盆旁的匕首,眼看就要碰见,覆在身上的手脚却突然一紧。
不好的预感从她心头升起,半安心跳如鼓,认命的仰头,抬眼就看见了那双天生带笑的眼。
没有任何昏睡后的迷茫,司霁白的眼中只有清澈,眸子中清晰的映着半安惊慌的脸。好像他的双眼根本没有阖上过,好像之前煎熬的半个时辰都是半安做的一场梦。
淡色的眼只是在半安身上扫过,然后停留在脚边的匕首上,男人迟疑下,弓脚一抬,将匕首踢得更远。
半安半悬着的心突的被这一脚提到嗓子眼。被白眼狼发现自己欲行不轨,还不得被宰了喂狗!
可司霁白并没有怎么样,他看着挪到胸口下
的毛绒绒的脑袋,眉头紧皱,大概是不满意这个位置,男人收拢自己的手脚,将胸前柔软的‘汤婆子’提回来抱住。
冰冷的呼吸落在半安的脖颈上,让那块细腻的皮肤起了一片小疙瘩,半安浑身僵硬,即使被白眼狼明目张胆的吃豆腐,即使后背像是在蹭冰,她也一动不敢动。
半安没动,身后的男人也没动。
良久,等半安以为司霁白又睡过去了,一只素白的手无声的伸了过来,按在半安右腮的伤疤上,轻轻揉了一下。
半安像是一直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炸了毛。她快速的甩开脸上的手,歪过头,生怕脸上露出破绽被司霁白发现。
“怎么坐了本王的车占了本王的便宜,如今摸一下都不行?”
声音酥软带着慵懒,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半安被吓得在车厢里冒冷汗。
昨天还是一副我很干净你个脏东西赶紧去死的样子,今天刚发生了那么劲爆的事,竟然都不追究?还一副挟恩图报的样子?
指节分明的手又要落下来,半安咽了口口水,躲怕被砍死,不躲又怕出问题。
“王…爷…”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过,男人
的动作止住动作。
半安没想到自己的嗓子被掐成这样,忍着疼说:“小人谢王爷搭救之恩,若是王爷好了,还请您松手…”
司霁白眉毛轻挑,手脚纹丝不动,呵笑着。“行刺当今王爷,你就想这么走了?”说完眼角还扫了炭盆旁的匕首一眼。“按东魏法律,应处以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