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言自小就喜欢和蒙亦一起玩,喜欢他好看?优秀?说不上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就开心。
有些人生来熠熠有光,在她眼里,蒙亦就是熠熠发光的那个。
他比她稳重,第一天到幼儿园就不哭。她有些挑食,幼儿园午餐里有她不爱吃的青椒、莴笋、猪肝,他夹到自己盘子里,把虾和鱼分给她。
他成绩好,永远年纪前三,数学竞赛拿奖、英语演讲拿奖、作文比赛还拿奖,优秀得有些过分。她不嫉妒,也不羡慕,反倒有点小骄傲。
家里破产,分开的时候她没感到太难过,总觉得他们以后还能经常见面,意外听到他爸呵斥他,不让他们再往来,她第一次意识到,他们可能真的要分开了。
搬离半山别墅,到湿湿冷冷的旧房子里,他来看她,她觉得尴尬,自卑让她变得敏感,她不愿面对他,用冷漠掩饰窘迫。
后来,他真的不来了,望着空空一条巷子,她涌起很多回忆。
他经常捎她一起去学校,让司机在大门外嘀一声,降下车窗看着她一路跑来。
教她写作业时,他突然抬头,唇无意间蹭过她侧脸,触感温软、鼻息微热,她脑子嗡嗡的一片空白,第一次发现他的唇好软。
一次躲在他房间喝酒,一瓶起泡酒喝得他们头晕,躺在床上腾云驾雾,不知什么时候握住了手,对上目光,看到彼此醉红的脸,傻笑个不停。
......
收回记忆,他每次站着等她的地方明晃晃空着,她想,哦,我失去了那个少年。
一天看到一个笑话,她乐得不行,回头就想告诉他,却在看到新同学的瞬间笑容凝固,恍然醒来,他们分开好久了。
遇到不会做的数学题,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蒙亦一定会,他解题最厉害。
在学校被小太妹欺负,回家还要装坚强,她好想抱住他狠狠哭一场,相信他会为自己出头,可一想到他爸的话,她忍住了。
......
分开时并没有刻骨的难过,只是之后的无数个瞬间,突然想起他,难过得像心被盗走了。
高二下学期,收到他发来的信息:[煤老板病死了,火化了。]
煤老板是她养的暹罗猫,搬家前,她让蒙亦帮忙养。
看到这几个字,眼泪霎时汹涌而出,手机屏幕上落下一滴滴水,模糊了字,她不知道怎么回复,不敢回复,只是一个人躲着哭。
煤老板死前一定很痛苦吧,他也很难过吧,她却什么都没做,她是个懦夫,如此怯懦,什么都丢给他,甚至没和他说一句再见,就这样不了了之。
她不幸又幸运,陷在困境里苦苦挣扎时,樊阳向她伸来了枝条,将她拽出泥潭,她始终感谢他。
分手许久后,樊阳的影视公司带火不少新人,拍出制作精良的电影,势头大好,但他私生活一干二净,没有半点绯闻。
随着时间推移,不堪淡去,更记得他的好,她滋生了愧疚。
一次带着蒙小琰去妈妈家吃饭,走出小别墅,他恰好从隔壁出来,两人撞上目光。
她对蒙琰说:“叫叔叔。”
她声音自若,神情却有些紧,他大概看出来了,说起了往事:“本来那时候还想挽回的,我离开中博的时候,所有资源没掉,也没被刁难,后来顺风顺水——”
他一耸肩,笑得无奈又坦然。
这是男人之间的默契和交易,他掂量利弊后,接受蒙亦给的好处,选择了事业,放弃本就难以挽回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