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林叔,这件事我们不接受私了。”
蒙亦话落,蒋莱眼皮一跳,态度够强硬。
乔言看向他,他走回来时,她已经猜到他的决定了,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彻底地拒绝。
蒙亦挂了电话,对上乔言的目光。她鼻尖、侧脸、额角都有一点擦伤,皮肤白,暗红色细细的刮痕看着醒目,让她本不具攻击性的面容多了分凌厉,偏偏此刻表情有点愣,反差感莫名可爱。
事情至此已经十分清晰,蒙亦渐渐放松下来,把她掉下的一缕发夹到耳朵后面:“伤成这样,给点钱就不追究,说不过去,我们又不缺钱。事情发生在你身上,谁都没资格劝你和解,只有你自己有权决定怎么处理。”
乔言点点头,内心像个不断胀大的气球,逐渐充实饱满,她都准备好面对各种非议了,被他这么一说,理直气壮了许多。
“你还是置身事外吧,别再插手,剩下的我自己来。”
他刚才的态度,对她而言已经足够了,不想他继续夹在中间为难。
接下来必定是一波接一波的求情,若谈判利诱不成,沈家必定会威逼胁迫,强压之下,想讨回公道并不容易,还有林正峰狡猾的一家,兜兜转转到最后搞不好乔言会变成坏人。
蒙亦没答,问:“要喝水吗?”
还真有点渴了,乔言点点头。
蒋莱提起包,俯在床头小声对乔言说:“省立医院我没有熟人,除非找张劲,”她看了蒙亦一眼,“这样的话,你还不如找他。”
乔言无奈:“不想什么事都找他。”
“可这社会就是这样,身居高位,做什么事都便利,我们能怎么样,还不是只能弯下腰顺应它的规则。”
乔言:“......好虐。”
蒋莱一笑:“别贫,快点好起来工作。”
乔言:“......吸血经纪人。”
“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先走了。”
蒙亦这个顺风耳,端着水杯走来,居然听见了:“省立医院,是外婆要看病吗?”
乔言:“...嗯。”
“看什么?”
“心脏病。”
蒙亦给朱意群发了条信息,没多久朱意群回复,已经安排上专家门诊了。
他将吸管插入水杯里,递过去给她喝水:“想什么?”
“不想太依赖你。”
蒙亦抬眼看向她。
窗外路灯昏黄,风过树叶,有很轻的沙沙声,乔言就着他的手吸了口水,温水滑入胃里,一晚上起起伏伏的情绪沉淀下来,也不知自己怎么了,莫名多愁善感起来,说了句:“谁都可能会离开。”
小时候从没想到爸爸会离开,后来也没想过樊阳会劈腿,以及最近愈发明显地感觉到外婆的离开在倒计时。
明年、后年的这个时候,她和蒙亦会怎么样,她感受不到。
蒙亦握着水杯静了两秒,她人生起落大,今晚又受到了惊吓,他理解她没有安全感。
他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她身上好几处挫伤,也不能抱她,只能望入她眼里,说:“谁也没法保证不离开。”
乔言想,果然,你也是这么想的。
“但至少我们现在在一起,比之前十年任何时候都好。”
乔言睫毛轻轻一动:“可我怕自己会变得贪心。”
“那就贪心吧,省得你—”蒙亦冷笑一声,“一不理我就是十年,好不容易追回来还想七想八,我也挺没安全感的,要离开八成也是你先离开。”
乔言:“.........??!!~头%脑&*乱+&%码%¥#@*。”
气氛本来是温情脉脉中透着点小伤感,因为他突然的冷笑,和他硬邦邦负气的语气,气氛硬生生变了。
空气里爬满了尴尬,乔言快速反思了一下自己,他的指控似乎没错,嗯...男人也是有情绪的,也需要被安慰。
乔言:“蒙小亦。”
蒙亦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