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了。”
阮六将手机揣进兜,转身向外走了出去。
润柳职场新人的兴奋劲还没过,见阮六走了,她连忙对着修理的陈伟道别:“前辈,我们先走了,以后见。”
便追着阮六跑了出去,阮六已经按好了电梯。
“阮六,你去哪儿啊,我载你一程。”润柳今年刚考的驾照,目前还是新手期,有人坐在车上,她会觉得更踏实,无论对方会不会开车。
阮六掏了掏兜,拿出来了一个皱皱巴巴的信封,道:“分配会场。”
润柳一听,涨红了脸蛋,双手捂唇惊呼道:“阮六你的分配票已经到了吗?”
阮六点头:“出院前寄到的。”
她出院还有三周前的一个周一,这封通知书被寄到了少年院。
这是阮六人生中收到的第一封信,她来回看了好几遍,已经能把里面的内容倒背如流了。
少年院里当然不会有学校,但根据国家相关法律与人道主义精神,少年院会实行义务教育。
没有作业,没有考试,自然也不会有人苦口婆心的劝说他们念书。
因为这里关着的,大多都是披着儿童外皮的恶魔。
他们天生没有同理心与同情心,不知道痛,也不会对他人的悲伤产生共情。
但阮六是个例外。
她最开始进少年院的时候瘦瘦小小,总是面无表情。
监守和院长一度以为她是自闭症或者其他精神疾病,因此做过几次检查。
他们发现,阮六的性格对外界环境异常敏感。
她与监守、医生、院长呆在一起时,通常都很乖,没有任何的过激行为。
有时候看看电视,还会一个人笑起来。
若是与其他少年犯处在同一个环境,尤其是罪行斑斑的少年犯,就会引起阮六的暴躁情绪。
所有的少年犯,刚来的时候都觉得自己会成为少年所的第一把交椅,通俗点,就是大姐大。
然后,阮六就会教她重新做人,早日治好中二病。
所以阮六出院的那天,在铁栅栏围成的院子里,放风的少年犯们都沸腾了!
她终于走了!太吓人了!比蹲少年院还吓人!
院长及其他监守:“……”
他们的心情十分复杂。
话说回这封信,其实是一封通知书。
随着少子化的增高,结婚率的下降,异能之间相互排斥等一系列因素下,国家推行起了造福广大单身同胞的配偶分配制度。
每个人的配偶都是经过大数据与高科技精准调配,于茫茫人海中找到比较适合你的那一个,并安排两人见面。
全程秉承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基本原则,为国民创造最适当的约会环境。
第一次见面,两人可以在分配会场共进晚餐。晚餐由国家买单,通常是平时很难吃到的豪华料理。
见面后,若对方的谈吐或长相引起你的极度不适,可立即拒绝此次分配,对方也不会知道你的详细信息。
若能一直进行到晚餐结束,会场管理人员会发给每人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两人的匹配程度。
一共分为十个等级,假设两人结成连理,可达到的平均关系程度。
五级为视若无物,四级为同床异梦,三级为相敬如宾,二级为情投意合,一级为如胶似漆。
像尽力交瘁,苦不堪言这种级别就是六级以后的状态了,大多数收到通知的,都是二到三之间。
分配制度全程遵守自愿原则且保护公民的个人隐私,灭绝一切安全隐患。
润柳兴奋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长什么样,里面有照片吗?……啊!阮六你紧张吗?我怎么比你还紧张啊!……那你要去……”
阮六:“没写,不紧张,不知道。”
润柳与阮六进了电梯,电梯门缓缓闭合。
待电梯门关上,旁边的电梯刚好到达22层。
随着皮鞋踏在地面上的声音逐渐接近,陈伟修理的手停了下来,他抽动了两下鼻尖。
转头向门口望去,就看到了一只堪比孔雀开屏般昳丽的男人。
“我一闻香水味,就知道你来了,你喷了多少香水,太熏人了。”陈伟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