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柳白昭身后的司侍上前一步,躬身道:“钟大人的二儿子平日里游手好闲交友深广,小的正派人挨家走访。据说,钟大人的二儿子对钟大人是出了名的儒慕,去年钟大人五十寿辰,他还亲自去岫玉的产地掏玉石,找名家给钟大人刻了一对青松。”
望着远处的红云,柳白昭思索片刻道:“把钟大人的碎指挂在皇城门前,就放在他儿子的通缉旁,记得,要配上贴文,得叫人知道这是谁的指头,为谁敲碎的。”
哪个孝顺儿子看见自己老子为了他在地牢中受苦还能无动于衷?
司侍领命,道:“大人,那指头涂防腐粉吗?”
柳白昭:“不用。”
就让这断指自然腐烂,看那颗孝子心熬不熬得住。
毕竟光复前朝那中诛九族的大罪,钟大人的二儿子都敢掺和。那就等于将整个钟家的命都放在了这盘无底豪赌之中。
生死由天,不得反悔。
皇上最忌讳的就是前朝的那些人和那些事,因为当今皇家有一个众人皆知的秘密。
当年太祖打进京城,推翻前朝统治之后,发现前朝的皇孙竟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逃出了皇城,与其一起失踪的,还有镇国玉玺。
这就成了太祖心中的一块病。
当今圣上从小就被太祖耳濡目染,自然继承了这中执念,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这次事情是由一本书引起的。
钟大人的二儿子钟庆和,不知从哪儿倒腾到了一本宣扬光复前朝的反书,看完之后竟像魔怔了一般,联合他的狐朋狗友,天天偷偷摸摸的宣扬光复前朝这等大逆不道的言论。
还给他们起了一个道貌岸然的名头,叫锄奸光复会。
这个“奸”里,就包括了通天廷的掌廷德公公和谏皇司司长柳白昭。
本来他们这中小打小闹并不会被人发现,关键就在于钟庆和狐朋狗友们的胆子太小了,没过多久,就有一个人顶不住压力,把钟庆和给举报了,还把那本反书作为了证物。
皇上本就年轻气盛,又对前朝有着不小的执念,当即就唤了柳白昭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查!
一个人都不许漏掉!
钟庆和也不是傻瓜,发现自己的反书被偷了之后,当天就跑了。
皇上一听,勃然大怒!
限柳白昭一个月之内必须查到钟庆和的下落,最重要的,要查到那本书是出自谁的手笔,又是怎么传到了钟庆和的手中。
当今圣上的龙椅坐的还算稳当,但也不是那么舒服。
先不说前朝旧怨,就说朝中这些跟着太祖推翻前朝的三代元老们,就够当今圣上喝一壶。
倚老卖老,舍得了脸皮,凭他们身上那层开国的勋光,就够他们长笑到老。
皇上在做各中决定时,势必碍手碍脚,更别提那些靠着家中大树躺活的官宦弟子,一个个就是附着在元老身上的蛆虫。
先皇走得早,没来得及“卸磨杀驴”。
识时务的老臣们早就告老还乡,回家含饴弄孙。毕竟他们跟随太祖到先皇,已经走了两代。一朝天子一朝臣,下一朝的新人们上来,他们也该让位了。
但有些就是站着位置不挪坑。
先皇仙逝之后,那些不挪坑的就更不会主动告老还乡了。
忍得当今圣上牙根痒痒,还奈何不了他们身上的开国功勋。
因此当今圣上需要一把刀,来应对朝中这些倚老卖老的“缚骨之蛆”。
就是这一廷三司。
柳白昭之所以能一路走得这么横,就是因为他甘心做皇上的一把刀。
薄,且锋利。
做皇上的刀,就要做好相应的觉悟,朝上诸位都有可能成为他的碎刀石。
有朝一日,他若失了皇上的信任,那他柳白昭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柳白昭初登谏皇司司长,就接手了一个涉及当朝二品大员的受贿案。
若说这个二品大员,还真跟柳白昭有那么点关系。
朝中众人面上不显,心中都等着看他的笑话。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柳白昭会难做时,他绷着一张清凌凌的芙蓉面,一声不响的把案子查得明明白白,连受贿金额都摸索的清清楚楚。
直接给全天下人表演了一个教科书版的“大义灭亲”!
没错,按照辈分来说,他得称呼这个二品大员为外公。
只不过,这个外公跟他没有一点的血缘关系。
从此柳白昭就在“大义灭亲”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先是把他外公搞的回家养老,紧接着就把他外公的大儿子,也就是他的大舅也给薅了下来。
理由是,孝期出去喝花酒,还“碰巧”被同僚撞上了,不但撞上,还因为一个烟花女子大打出手。
这中丑闻,谁家都不会扯开里子给外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