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略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对方,“我以为您不喜欢他呢。”
“这两件事情有什么关联吗?”太宰治用千岛言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来回堵。
“你有想过万一千岛君死在这里,你该如何全身而退吗?”说到这里他嘴角翘起的弧度里带着阴冷,“毕竟你们好像只有两个人。”
“唔……确实是一件让人苦恼的事情呢。”费奥多尔瘦削的青白手掌拢紧斗篷,他表情依旧从容,“但是千岛不会死在这里,在生与死的界限中,他的异能将得到完全的解放。”
“自愈应该是有上限的吧。”太宰治看着码头乌泱泱的人群,“那些人一人一颗子弹都够千岛君死上千万次。”
“还是说——你想让千岛君用那种神不知鬼不觉夺取他人性命的能力打破困境?”
费奥多尔的语气带着赞叹和欣赏,“您已经发现了吗?千岛的异能,跟我们仅提升了一方面的有所不同,他的异能更像是一个多边形。”
“类似于游戏板面吗?”太宰治叹了口气,“这倒是让我有些好奇你究竟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么一个人。”
“也许是神的天启?”费奥多尔轻笑两声,没有去回答对方的问题。
“唉……不告诉我吗?”太宰治表情有些失望,但很快他重整旗鼓,“即使你不说我也大致能猜到——是异能实验。”
费奥多尔没有肯定这个回答同时也没有否认,他仿佛混淆视听般去说起了不相干的话题,“太宰君知道“白板说”吗?”
““白板说”?啊……是那个——人最初的心灵像一块没有任何记号和任何观念的白板,一切观念和记号都来自于后天的经验的唯物主义反映论吧。”
“正是如此。”费奥多尔目光落向站在码头仓库屋顶沐浴在月光下的少年身上,语气听不出情绪,“那个理论,在千岛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在最初我原本只是想尝试一下可能性,没想到他一直都不曾让我失望,十分的……出色。”
“这么好的「白纸」你却只给他浸染一种颜色吗?”太宰治眉头微挑。
暗指对方将拥有无限可能性的异能只培养成夺取他人性命的单调异能。
“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先前一直表现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费奥多尔,此刻忽然有些无奈,“毕竟千岛是一个有着独立人格的人,在没办法对他下达任何心理暗示和精神控制的前提下,我能为他准备的磨刀石只有罪孽深重的人。”
“听起来好像很心酸。”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关键,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费奥多尔,“千岛看起来跟你差不多大。”
言下之意是在反问身为同龄人的费奥多尔如何做到亲自去引导千岛言,毕竟费奥多尔表现的再非人,也需要自身成长的时间,千岛言的年龄随时间增长,思维不可能会一直停滞原地等待费奥多尔。
注意到对方唇边的笑,太宰治忽然明白了答案——失忆。
“千岛君记忆方面的缺陷也是你导致的?”
“这可真是莫须有的罪名,太宰君。”费奥多尔轻轻摇了摇头,“千岛记忆的缺陷,是我遇到他时就已经有了。”
太宰治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笑容加深,“按照千岛君记忆力差劲的方向去延伸,如果你跟他分别时间足够久……他也许就会忘了你也说不准。”
费奥多尔意有所指地说道,“异能力是人灵魂本质的展现方式。”
千岛言的异能力是费奥多尔刻意引导的结果。
“在灵魂上刻下的印记吗……?”太宰治轻声低喃,抬起眼眸看向站在天台边缘的少年,“还真是可怕的占有欲和掌控欲啊。”
“傲慢到想要悉心雕琢对方灵魂,可要小心被反噬哦?费奥多尔君。”
“即使那一天真的到来,也仅是属于我的罪迎来了罚。”费奥多尔如紫水晶般的眼眸里带着海市蜃楼般的温和。
把太宰治看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们都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