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骨茫然的说:“是我听错你的心了吗?”
“我以为您爱他,我才会纵容这一切的发生……”
小骨喃喃说:“可是您现在又说,您不爱他……”
苏酒:“?”
苏酒:“我什么时候说过??”
小骨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喃喃的说:“原来您不爱他啊……”
他转而说:“对不起。”
苏酒:“?”?小骨看着她,好像很悲伤很难过,“原来您一直都不喜欢他。”
他喃喃说:“原来那个时候,所有的生气,和愤怒,不是生病,都是真的。”
“我做错了。”
苏酒的手被小骨握住,他双眼魂火摇曳,他握着她的手,穿透他胸口层叠的骨骼,一直往上。
苏酒:“???!”
脆弱的骨骼在力道下裂开,苏酒却从未感觉到疼痛,她惊怒交加的瞪大眼睛:“小骨,你——”
她的手穿过他颈骨,从下方深入他的骷髅头,恍惚间,她似乎握住了什么东西——
苏酒浑身鸡皮疙瘩都炸开了:“你做什么,住——”
下一刻。
她的手被有力的骨手拽了出来。
而小骨的骷髅脑袋,也裂开了深深的缝隙,他眼里的魂火变得极度虚弱。
苏酒怔怔的看着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枚雕琢着星星的月亮玉,美不胜收的同时,又似乎有着毁天灭地的强大力量。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
可这种感觉。
不亚于你亲手掏了一个朋友的心。
小骨攥着她的手,让她握紧月亮玉,他小声说:“这是,星月玉玺。”
“我一直以为,你喜欢他。”小骨的声音沙哑,“我从未见过那样深情的人,他经受住了所有的考验,从生到死,从人到魔,哪怕抛却了一颗真心,也要攥住你的骨头。”
他仿佛回忆起了什么:“你那个时候,一个人在花丛里哭,可是他来了,你就,不哭了。”
“我以为。”小骨说,“你是喜欢他的。”
苏酒:“你在……说什么?”
什么花丛,什么哭不哭??她什么印象也没有。
“没什么……”小骨的魂火越来越虚弱了,他睁大眼睛,“我只是,我只是很希望你能幸福,不管你怎么样,只要你快乐,我就会,我也会很快乐。”
“可是你最近,你想起来很多事情,你最近,一点也不快乐了。”小骨说:“我也不快乐了……”
“我原以为,您是生病了。”小骨说:“生病很好治愈啊,只要吃甜甜的药,所有的痛苦都会消失了,您会重新变得很快乐。”
苏酒动作一顿,她浑身发毛,想到了那一碗一碗的蜂蜜水。
不是药。
是毒。
“可是您发作的越来越厉害了。”小骨难过的说,“殿下也不许您再喝药了。”
“原来,您不是病了。”
“您是真的,不喜欢他呀。”
苏酒呆呆看着小骨,像在看一个庸凡的精神医生。
原来,小骨一直觉得,她是深爱着米哈伊尔的。
偶尔因为幻觉失效,出现的痛苦挣扎,愤怒抵抗,只是因为生病了。
就像一个正常人被关进了精神病院,疯癫成了常态,以至于正常也成了疯癫。
这是,多么荒谬的事情。
小骨说,“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大抵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吧。”
“难怪你,一点也不快乐。”
“对不起。”小骨重复着说,“对不起。”
“我以为拿到星月玉玺,便能达成您的所愿。”小骨虚弱的说:“可是我还是没有做到。”
“我不配拥有它。”
小骨说,“您带走它吧……”
小骨在苏酒眼前,化作了一滩碎骨,裂开的骷髅头,也渐渐膨胀变大,成为了一个仿佛成年男子的骷髅脑袋。
苏酒拿着星月玉玺,呆呆的看着那个和身躯一点都不符合的脑袋,看着那一排雪白的牙齿,她隐约觉得头痛,她仿佛在哪里见过。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这裂开的骷髅脑袋似乎出现在漂亮的钢琴上,她的指尖略过雪白的琴键,如同略过骷髅那排雪白的牙齿。
当时她很高兴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