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他,“你爱我的话。”
然而男人望着她,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酒酒。”
他的指尖轻轻放在她的孱弱的胸口,仿佛要隔着一层布料,摸索她赤/裸又无情的心。
“我是爱你的。”他说,“可是你呢。”
“你不爱我呀,酒酒。”他弯着唇角,“在你的眼里,我无情,冷漠,暴戾,专制,独断,横行,妄为,肆意。”
米哈伊尔语调温温柔柔的,“怎么办,我摸不到你的心。”
苏酒:“……”
苏酒生硬的说:“……我没有……不爱你。”
米哈伊尔静静的看着她,忽然说,“酒酒不是恢复记忆了吗?”
苏酒眼睛微微睁圆。
米哈伊尔轻轻叹息:“看来我知道你恢复记忆这件事,让你很惊讶?”
“可是这有什么惊讶的呀。”
米哈伊尔指尖随意勾扯着她乌黑的长发,把她的头发弄得凌乱又轻轻安抚好,“酒酒爱我的时候,和不爱我的时候,是两个样子。”
他的指尖抚过她的胸口,仿佛沾染了一点人世间苟且的余温,他把那丝余温留在她身上,又叹息说,“假装爱我的时候,和真的爱我的时候,也是两个样子。”
“我也想戳瞎长在心上看穿一切的眼睛。”米哈伊尔说:“让自己当个盲人。”
他望着她,眼里藏着浮世的哀凉。
“可是你爱不爱我。”他说:“我现在,总能看得太清。”
“你那么爱骗人。”
“我以前说服自己装装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东拼拼西凑凑,总能被你骗过去,捧着你给的承诺,让自己高兴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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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哈伊尔说,“可到后来,你连骗都懒得骗了。”
他说着话的时候,唇角还是带着笑意的,懒懒散散的,像是在叙述一段没有什么意义的过去。
“真是无情呀。”他感慨着,“需要的时候就假装喜欢,不需要的时候,连句爱你,都要那样生硬。”
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长长的睫毛半掩着湛蓝的眸子,“不过没关系。”
“酒酒骗我又能怎样呢,她那么可爱,我又那么爱她。”
他说:“既然骗过了,那总要继续骗下去吧,要是做不到……”
小蜜蜂嗡嗡的过来,带来了雕刻着精致花纹的白玉杯,米哈伊尔修长的手指握住白玉杯,一时间竟然分辨不住是他手指更白,还是白玉更美。
酒眼睛倏然睁圆,身体战栗挣扎起来,“你……”
他笑吟吟的摁住她,温柔说:“我会帮你的。”
他没有用力,却恰好是她无法挣扎的力度,苏酒睁圆眼睛望着那杯蜂蜜,从来未曾这样绝望过。
她仿佛被粘在蜘蛛网上的猎物,无论怎么挣扎,那蛛网都会越缠越紧,最后要了她的命。
这就是爱吗?
少女似乎脱力了,她没有再挣扎,像被钉死在了十字架上。
米哈伊尔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感觉有温热的液体落在他手上。
一滴一滴,细小,却如同燃烧的岩浆,平平无奇的落在他掌心,滚烫至极的烧在他心上。
他死死盯着她。
少女低着头,黑发垂下来,遮掩着白玉一般的面庞,露出细小的耳朵和雪白脖颈。
像是折颈的天鹅,萎靡的,颤抖着,如同下一秒就要死去。
所以她在哭。
细弱的,呜咽着,压抑的,哭。
他欺负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