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转身飞下墙头,往方才传来婴儿啼声的内院而去。
七摸八拐,她进了一个院子,刚想进屋看看,便见几名黑衣持刀之人从里面走出来。红线连忙反身躲向一棵树后,待那几人的脚步声离去,才小心探出身子,摸进了屋,却再听不见孩童啼哭。
红线忍不住低声喊了起来:“言烨?还活着吗,言烨?”
红线遍寻整屋都没见到婴儿的影子,只有榻上侧卧着一名背对着的妇人,无呼无吸,仿似死了。
红线想了想,走上前,手触上妇人肩头,想将她翻过来。
却不想,方才还像是死了的妇人,回手便是一道寒光掠过,一柄薄刃匕首直直冲她而来!
“你!”红线连忙躲开,抬手便是一个定身术落下,不想动作没有人家练武的妇人快,仍是被她割伤了半寸小臂。
红线顿时含泪惊叫起来:“哎哟我的三清祖爷爷!疼死红线了!”
说罢,才想起来自己不是凡人,便立马捏指往自己的伤口灌输灵气,缓解痛楚。
妇人见她如此,呼吸霎时便乱了,连带着咳嗽阵阵不停:“妖……妖……”
红线一听便炸了。
怎么这些凡人尽抓着妖这个字不放,不想想是否是仙呢?
“仙!不是妖!”红线压着气如是回道。
妇人却没空回她,兀自一人咳得惊心,上气不接下气,叫命魂都半飘出来,浮在空中。
红线吓得连忙夺下她手里的匕首,撤下定身术,将她慢慢扶倒回榻上:“怎么了?我没回手啊?”
扶好后她收回手,才发觉自己染上一手的鲜血,触目又惊心。红线立刻向妇人看去,果然见她胸口一道深深的刀痕,胸前衣衫遍是鲜血。
她忽地想起方才从房中走出的那几名黑衣人,便问道:“是方才那些持刀的黑衣人砍伤你的?”
妇人按下心中惊骇,边咳,边压住自己的伤口,边打量红线,见她此迷糊状不像和外面那些人是一波的,也不像什么心思复杂之辈,便安下心,点头道:“是。今夜山庄莫名来了一波黑衣人,见人便杀,毫不留情,我被砍一刀后,便装气绝,残喘活到此刻,本想等娘家来人,托付……”
妇人一顿,仿似想到了什么,但不过片刻她又恢复如常,缓声道:“不想姑娘突然闯入,妇人以为那些人去而复返,便佯装已死,伺机而动。”
“误伤姑娘,多有得罪。”说罢,妇人又狠狠呕出一口血来。猛一阵咳嗽完毕,竭力撑起身子紧紧盯着红线,忐忑问道:“姑娘……不是妖?”
红线正推动灵气帮她吊着一口气,一听又气了一下:“说了不是!仙!是仙!”
妇人眸中闪烁,仿似没信多少,但眼中的防备已然降低许多:“那仙子……可否稍稍帮妇人一遭?”
红线眉头一跳,直觉她口中这“帮”准没好事,正想回口拒绝她,却不想榻上矮柜中忽然一阵轻微响动,进而一道软糯低哑的婴儿哭泣声响起,很沉闷,像似是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嘴巴。
红线听到之后好一阵复杂,然后抬眼看向妇人,迟疑道:“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