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昭然若揭

叶简走出咨询室,抬眼往阳台一望,阳光洒落,细心的灰尘在光束里飞舞。

她往前一步,站到光柱中心,那些灰尘都围着她转,她伸手去握,什么也捉不住。

初三上学期,她表白程迟意的事情闹得很大,连永远不关心她学校生活的父母也迷糊知道她在学校被人欺负。

叶简受不了逼仄的窒息感,和母亲简秀真说自己是为什么挨打挨骂的,简秀真没打骂她:她上初中后,简秀真就很少打孩子了,但还是时常掉眼泪,脾气不好,爱骂人。

母亲让她别往外说了,让她忍一忍,说中考过了,考到好学校就摆脱了。父亲不知道详情,也劝她忍耐。

叶简忍啊忍,忍到上学期结束,忍到新学期开学,忍到去德国做交流生的程迟意要回来中考的前一个星期,她忍不下去了,哭着和父亲说想回家读书。

那时候异地高考政策还没通过,在Z省高考很麻烦,也很困难。叶父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就请假送叶简回去读初中,中间被有权势同学为难,但还是解决了。

叶简回A省读书,一直到高考结束也只回过两次Z省,撇开和时清嘉写信的联系外,其实也就见过时清嘉两回。等她在临安大学读书,又忙着兼职赚生活费,考证考级,也很少有空去姑姑家,更不用说见小清嘉。

许是问题出在这儿。

当时清嘉靠着一骑绝尘的中考成绩,从鹿城市来临安读书时,叶简已经读研究生了,靠着温兆兆和导师的关系,得以在临安大学附属中学兼职心理老师,来积攒个案时长。

时清嘉借住在叶简那儿,15岁,正值春心萌动,敏感多情的年纪,遇到了久未谋面却有着深厚情义的大姐姐,不仅朝夕相对,大姐姐还是她学校里人气最高的心理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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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p;而叶简不知道该怎么和一个十五六岁的高中生相处,生活中处处照顾她,温柔得过了火。时清嘉便被误导,对叶简产生一些异样情愫。

时清嘉聪明偏执,虽然还有些孩子心性,但已经初见诡谲心思原型,默默等待,忍耐,一点点加重在叶简心中的比例,企图诱捕叶简。

等叶简察觉时,为时已晚。时清嘉对她畸形的恋慕已经深入骨髓,她若是甩手就走,来自恋爱关系上的深刻拒绝足以毁掉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而且这个少女正在备考,即将开始人生至关重要的时刻。

叶简怎么舍得呢?

于是,她只好先顺着时清嘉的意思,哄着她好好学习,透露出自己要去美国继续深造的假象,引诱时清嘉报考国外常青藤高校,赴美学习,自己却偷偷摸摸进了导师的项目组,在穷乡僻壤里做研究。

……

“小叶子,你怎么呆在这儿了?呆愣愣的,不开心吗?”

“兆兆,”叶简转头,和温兆兆打招呼。

“那个来访者是厉楠啊,我看见她先出来的,她朝我……玛德,像个憨批,”温兆兆翻个白眼,“本来她就先违规了,咨询师有选择来访者的权利。玛德憨批,小叶子不生气,开除不了的,她有病。”

“没生气,在想事情啦,”叶简摇头,“我撵走人,她当然会生气,倒不担心被开除,她说说而已。”

叶简没听厉楠没说几句话,就拿曹思慧做筏子,告诉她,她猜错了,曹思慧和时清嘉不是恋人关系。

三言两语就把厉楠打发走了,只是借用小姑娘的名义,有点愧疚。

叶简和温兆兆说着,温兆兆安慰她几句。

“本就是曹思慧给你招来的麻烦,你这不是自私,你内疚,是因为善良。做了这种事,毫无反应,甚至没有得到好结果就委屈的人,才自私。”温兆兆说,“厉楠那种资本家最自私,你可别因为这难过,负面情绪多了对身体不好。”

叶简抿唇轻笑,“我知道啦,谢谢兆兆老师。”

“拿我开涮哈,”温兆兆摸着下巴,也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