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走,一面哼歌,计算着时间。
小路铺的是砖石,平坦顺畅,走上去一点也不颠簸,时清嘉却觉得在坐船,晃得她小肚子难受。
胃里翻江倒海,精致的脸在小区路灯的幽幽白光下,泛出吸血鬼式的惨白,嘴唇微微打颤,额头和鼻尖开始冒汗,墨黑的卷发黏在脸上。
她状态很不好。
她并没有骗叶简,她确实肠胃不好。
叶简走后,她的生活变得一团糟,无心学习,也无心生活,好友以她的名义向耶鲁申请了为期一年的Gapyear。在这期间,她发疯地寻找叶简的踪迹,探寻她离开的原因,她反思自己,也怨恨叶简,在爱与恨的沼泽不断沉没。
就是在这样苦痛的情绪深渊中,她创作出了她最满意的作品——《终将离开的恋人》。虽然是RPG游戏,但《恋人》只有一个近乎不可攻略的角色——柳叶,游戏的时速也近乎和现实世界时间流速相同。
玩家所扮演的主人公是柳叶的女友,游戏以和柳叶的最后一晚为主线。她们在这一晚经历的事,碰到的物品,会触发近千个选项,这些选项指向不同的回忆和结局。
玩家像解谜游戏一样,一点点探寻柳叶的过去,了解她的内心世界,摸索她的情感转折,在去综合选择留下她的方式。
但她,终将离开。
时清嘉哼着《恋人》的结束曲,舒缓哀伤的音乐并不具有镇痛作用,她肠胃本就不好,晚餐却吃了一顿大油大辣的海底捞,又吹了一晚上夜风,为了有效果,她甚至脱下了防风外套。
确实也有效果,她额头汗珠如雨,可是全身却感到阵阵发冷,头重脚轻,她已经快绷不住。
如果叶简在不出来寻她,她这场罪就要白受了。
计算着分秒,时清嘉甚至预留一段叶简犹豫崩溃的时间,她摇摇晃晃地走到垃圾桶旁边,扶着路灯,呕吐起来。
路灯散发着幽幽白光,称的垃圾桶旁的绿植更绿,衬得她冷白皮更白,像初中英语课上老师说的英国人喜欢用的惨白的石灰色形容语,白,却毫无血色。
她动作飘摇,人虚弱的像风筝,好似夜风在大些,就能直接飞走似的。
叶简一路追过来,就看到这样一幕,她一颗心揪起,顿生无限怜惜。
不顾时清嘉呕吐物是否会弄脏衣服,黏到身上,也不管时清嘉已经是个发育完全,有“女友”,需要避嫌的人。
叶简只觉得,当初那个蹲在杂物间的角落里,说着“我要离开这里。这里没人喜欢我,我要回自己家。”的小清嘉又出现在她面前。
小清嘉需要她。
她冲上前去,扶住时清嘉,让时清嘉办靠在她肩上,一手卡着她的头,一手轻拍她的背,柔声哄她。
时清嘉慢慢平静下来,虚脱地靠在叶简身上,叶简从包里掏出湿巾给她擦干净脸,轻声细语地哄她。
“乖乖,佩佩乖,不难受了,不难受了……”
姐姐果然回来了,她永远不会让我失望。
时清嘉想笑,但做出要哭的表情,依恋地蹭着叶简。
叶简扶着时清嘉坐到最近的长木椅上,给她穿上外套,扣好扣子,又去收拾时清嘉制造的一地狼藉。
时清嘉坐在椅子上看她,全然不觉身体发出的抗议,甚至变态得觉得愉悦,她有气无力地哼着歌。
“Iseeit,Ilikeit,Iwantit,Igotit(Yeah),Iwantit,Igotit,Iwantit,Igotit,Iwantit,Igotit,Iwantit,Igotit……”
来来回回就那两句,想要的我便会得到,不择手段得到。
等叶简将一地狼藉收拾干净,转过身朝她走来时,时清嘉就闭嘴不出声,做出孱弱的样子瞧她。
叶简被她看得心头一软,将挎包挂在她脖子上,便主动要背时清嘉去她家,怕时清嘉担心,还特意说自己有时常锻炼,不会觉得累。
叶简这样说,时清嘉只好佯装拗不过她,踩着木椅子,倒在叶简背上。
时清嘉趴在叶简背上,紧贴着她,深邃的琥珀瞳孔不在是水盈盈的透澈,掺杂着许多浓郁灼热的情愫,一寸寸扫过叶简如云的头发,暖白的脖颈,窈窕的身段……
渐渐变得混沌起来。
“小清嘉,你还难受吗?”叶简轻声问她,语气轻柔得像是害怕惊起一只蝴蝶。
时清嘉拨开她后颈上散落的发丝,之前留下扰乱她心的吻痕消失了,暖白的肩线和颈部顺着往下都是毫无瑕疵的,像暖玉,在白莹莹的路灯下诱人极了。
一口咬上去应是极美的。
“嗯。”时清嘉闷闷的回答,低下头,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玉色后颈。
叶简心重重一跳,耳尖泛了点薄红,仍耐心轻声安慰时清嘉,“佩佩乖,快到家了。在忍一忍,喝点热水会好受些,到家姐姐再给你熬些稀粥,暖暖胃。”
“我忍不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菜菜危险发言:忍不了,你就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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