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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恋爱日常(二)

“18XX年生产的呢,琴键都是用象牙做成的,”景玉说,“听说那个厂子在二战时候被炸了,应该只留下几台。”

克劳斯若有所思:“你想要吗?或许我可以问问朋友有没有办法。”

景玉用胳膊比了个叉:“不要,我又不会弹,只会暴殄天物。”

景玉翻了半天的小红书,终于总结出大部分情侣应该做的事情。

比如说,压马路,手牵手去看海,去海底世界拍照,一起吃晚饭,看电影。

景玉给克劳斯看了这些简单的策划,有些不理解:“我们之前不也是这么做吗?我们不是一起去过很多次电影院吗?”

“是啊,”克劳斯平静地说,“不过以前是我多付给你休息日双倍薪水以及专门的陪看电影费用。”

景玉:“……”

一想到之前从克劳斯身上搜刮出如此多的财产,景玉的良心终于让她有些害羞。

景玉含蓄地将自己的手收回,用手指尖尖戳了一下他的肩膀,又戳一下。

她矜持款款地开口:“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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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玉把约会的地点选在了老城区,最中心那一段,中山路及周边,这一片景点多。

逛完之后,看时间安排,还能去被人称为“西镇”的团岛,有8个民国时期建的居民大院,还有不少地道的本地小吃。

克劳斯先生很喜欢景玉的这个计划表,他称赞:“完美。”

景玉谦虚:“感谢先生日夜指导。”

天主教堂前有不少新人在拍摄婚纱照,景玉驻足,看了眼新娘美丽的婚纱;而克劳斯低头,看向景玉。

克劳斯问:“你喜欢哪种婚纱?”

现在拍照的有好多对,婚纱也不尽相同,大拖尾,蓬蓬裙,鱼尾的,绸缎材质……

阳光下,闪耀着不同的美丽光泽。

景玉说:“贵的。”

克劳斯赞赏:“你的审美很专一。”

周末的人太多了,景玉和克劳斯并没有进去。有老奶奶卖花,克劳斯给景玉买了一支,是很普通的红玫瑰,景玉却开心起来,一直握着用塑料纸包裹好的花枝末端。

下午两人去看了场电影,是一个国产的喜剧片,坦白来说,并不是特别吸引人。

不过里面有些小梗还蛮有趣。

这对克劳斯先生来讲并不友好,毕竟他对中文的理解仅限于普通话,他听不懂其中的方言。

但他仍旧看完了整场电影,顺便偷偷将自己满满的爆米花倒入景玉那快见底的爆米花筒中。

离开时候,景玉还在惊叹:“这家电影院里的爆米花份量比以前多好多啊,我读高中时候和朋友一块过来,电影刚看到一半我就吃光了,这次我感觉好像吃不完一样……”

只吃了不到三分之一爆米花的克劳斯先生将两个空桶若无其事地丢进垃圾桶中,他说:“宝贝,也或许是你吃的慢了呢?”

景玉深以为然。

“然后,”克劳斯问,“高中时候是和男性朋友过来看的吗?还是女性朋友?”

景玉没有立刻回答,她原本正在盘算着买糖雪球还是买糖炒栗子,听到这话,转身看克劳斯,露出了春晚小品上马丽小姐的同款“喔~”式笑容。

她问:“请问,你是偷偷吃我年轻时候的醋嘛?我的大熊先生!”

克劳斯问:“想不想吃栗子?还是想吃……嗯,那个包裹着糖的球——”

“那叫糖雪球,里面是山楂。”

景玉介绍。

克劳斯说:“好,那你想吃糖雪球吗?”

“别想转移话题,”景玉说,“你在吃醋吗?吃醋吗?在因为我年轻时候的受欢迎而吃醋吗?”

她骄傲地挺起胸膛,不忘兴致勃勃地告诉克劳斯:“我要吃糖雪球,一斤,要三个小叉子。”

克劳斯和人沟通,使用他刚注册不久的支付宝,扫码付款时候还有些不太熟练。

付完钱后,他才对景玉说:“你要知道,对于我这个年龄来讲,还会吃你高中时期男同学的醋,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

景玉:“嗯?”

克劳斯接过店员递来的糖雪球,说了声谢谢,才转交给景玉。

景玉拿小叉子去戳,刺透糖霜和里面包裹的去核山楂,咬了一口,清新的甜蜜。

克劳斯说:“但我的确想要分享你年少时候的快乐。”

景玉说:“成熟的欧洲男性不是不会吃醋吗?”

“应该是这样,”克劳斯说,“但我还是中国小淑女的男友。”

景玉要被克劳斯先生的甜言蜜语给打动了。

但她高中时候和朋友去看电影,的确只是普通的异性朋友。在“恋爱”这种事情上,她的确并不具备天赋。

或者说,景玉的生长环境,将她的恋爱观弄得和其他人有些不同。

她更看重利益。

在读高中时也是这样,景玉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将来要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在这里,因此也并没有恋爱之类的念头。

她得好好地藏着自己唯一的心。

两人在黄昏中牵着手散步,景玉告诉克劳斯,曾经的青岛还有个“绿槐半岛”的称呼,因为以前有很多很多的槐树。但后来市区行道频繁更换,许多老槐树被砍伐,这个称呼渐渐消散。

还有很多剧组专门去老街巷拍戏,几乎是拍一次就刷一次墙。拍完之后也不去还原,结果这些小巷色调不统一,乱七八糟的……

说到这里,景玉指了指不远处的井盖,告诉克劳斯一个好玩的事情:“先生,你知道吗?在我们方言中,井盖还叫’古力盖’。”

克劳斯明白了:“Gully?”

景玉点头:“对,就是音译。”

说到这里,她补充:“中文就是这样,我们不会排斥外来的词汇,而是宽容的接纳,融汇到本土中。也不会像某些国家一样,自私地占为己有……”

说到这里,她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克劳斯问:“饿了?”

景玉戳了戳肚皮:“想喝奶茶。”

“你昨天刚喝一杯。”

“但我们现在在约会!”

克劳斯铁石心肠:“约会也不能破例。”

景玉叹口气,她低头,又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肚子,用克劳斯刚好能够听到的声音说:“景乖乖啊,你的爸爸不让我们喝奶茶,他好狠的心啊……”

克劳斯问:“景乖乖是谁?”

景玉用力一挺肚子:“我们的孩子,就在这里。”

克劳斯若有所思地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面应该是你中午吃的油泼笔管鱼和椒盐虾虎?”

——没错。

——中午景玉将自己的肚子吃到圆滚滚。

——他们一直妥帖地做好安全措施,并不会有怀孕这种烦恼。

景玉转移战术:“但是,你知道吗?先生。在我们国家有种说法叫做周末的第一杯奶茶。据说情侣在周末喝同一杯奶茶的话,将会永远幸福地在一起……”

克劳斯无情地打断她:“这个理由,你上个月20号已经用过了。”

景玉:“……”

连续三次失败,景玉感觉到挫败感。

感受到挫败感的景玉化悲愤为食欲,选了一家普通的鲁菜店。

倒不是不喜欢吃海鲜,主要青岛的海鲜也有时令。二月的梭子鱼最美味,三月能尝到顶级的鲅鱼,晚春吃海蛎子。

至于夏天,这时候属于休渔期,街上、店里的海鲜都是养殖的。再想吃美味,得等到九月,海一开,扇贝、虾虎、鱿鱼、蛤蜊……应有尽有。

克劳斯先生已经能够接受吃中餐,尽管还有些不太习惯,但现在的他已经可以陪景玉一同吃饭、而不是额外点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