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没怎么做过园艺,景玉拿剪刀的姿态并不标准,虎口处被剪子压出红色的痕迹。
放下剪刀,这一抹红也没有立刻消失,慢慢地发白、泛黄、最后恢复了原本的肤色。
她还在哼着什么歌,应当是民谣,克劳斯仔细听了好久,才勉强辨认出歌词。
“……再过五十年,我们来相会,送到火葬场,全都烧成灰……”
克劳斯把杯子轻轻搁到镶嵌着金边的小碟子上。
“……你一堆,我一堆,谁也不认识谁,全都拉到农村做化肥……”
克劳斯沉默两秒,他叫:“景玉。”
景玉欢乐的歌声暂停,转身:“先生?”
她还沉浸在刚才的快乐歌唱中,尾音稍稍上翘,和那个“化肥”时候的语调基本一致。
克劳斯礼貌询问:“你可以换个开心点的歌曲吗?”
景玉放下花剪,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胸口,模仿着机器的声音:“警告,警告,权限不足,想收听更多歌曲,请开启付费订阅服务——”
刚好,她今天穿了件紫红色的吊带连衣裙,胸口处有个漂亮的、刺绣模样的图案,景玉一本正经地地用手指尖戳着这个图案,发出“滴”“滴”的声音。
克劳斯抽了张紫红色的钞票,他站起来,将这张漂亮的钞票塞到她衣领中。
纸钞和肌肤接触,肌肤边缘被挂出和方才花剪压迫一样的红。
克劳斯问:“这些可以吗?”
景玉飞快将纸钞握在掌中:“中德美日韩,民谣、流行、通俗、摇滚,您随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