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放下叉子:“滚。”
仝臻不放过她,言辞极其恶毒:“在国内装什么高冷仙女,到了这儿还不是让人随便上。景玉,你就这么想当慕洋犬?”
景玉一言不发,将整盘意大利面扣在了他头上。
“滚你爷爷的蛋,”景玉说,“日你祖宗十八代的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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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斯在下午两点才接到电话。
阳光正好,雪花白白的一片,还没有融化。
克劳斯的律师先他一步到达,和警察协商,顺带着向学校的老师,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只需要一句“我是为埃森集团的克劳斯先生服务”,对方立刻心领神会,热情亲切地招待着律师。
克劳斯没有去学校,他坐在车里等。
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当看到景玉的脸时,克劳斯仍旧皱紧眉头。
她扎好的头发松散了,脸颊上有一道指甲划破的痕迹,流了血,约三公分长,红红的。
嘴角也破了,大概是牙齿不小心磕到的。
衣服脏掉了,有些酱汁的痕迹。
当景玉坐在他旁边时,克劳斯闻到了意大利面和七菜酱汁的味道。
“先生,”她垂着头,像一个打架睡了的兔子,耷拉着耳朵,“对不起。”
克劳斯问:“今天中午,你和一个男人在学校食堂内大打出手?”
景玉:“嗯。”
“认识?”
“嗯,”景玉有些心不在焉,不想多说,“一个高中的。”
克劳斯按了按眉心,想说些什么,又忍住,最终叹了一声气。
他说:“你啊,笨的能在牛奶里淹死。”
景玉小声反驳:“我拿餐盘把他头敲破了耶,还给了他脸两拳,不吃亏。”
克劳斯不言语,他抽出纸巾,捏住景玉的脸,仔细地给她擦拭脸颊上那一道血痕。
景玉不说话了。
克劳斯手很大,轻而易举地就捏住她脸颊,不许她动弹。
景玉有些喜欢这种被禁锢的感觉——当然,她更喜欢的,是现在克劳斯脸上专注的神情。
因为车内光线不如外面强烈,他的绿色眼睛瞧起来颜色也深,金色的睫毛性感又迷人。
景玉能从他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就像是被困在森林中的雀,深深陷在这一团绿色的迷雾中。
不清楚是不是光线的缘故,景玉发现克劳斯的瞳孔比平时放大了很多。
她脱口而出:“先生,我们现在真的好像谈恋爱耶。”
克劳斯捏着纸巾的手一顿:“什么?”
这一句,他用了德语。
“啊不,”景玉眨了眨眼睛,回过神,飞快地解释,“我是指,您现在这样的举动,像男友做的——也很像父亲能做出的事情。”
克劳斯将沾了她血迹的纸巾丢掉,换了个新的,擦拭她脖子上不小心溅上的酱汁。
他有配枪证,也加入了俱乐部,时常会有一些俱乐部内的聚会,有时候也会去合法狩猎区狩猎。
指腹和掌侧,都有一层厚厚的、拿枪留下的茧子。
现在,这层茧子隔着一层纸巾,贴在景玉细嫩的脖颈上,不自觉揉出红色,他抬手,仔细擦旁侧的痕迹。
克劳斯不经意地问:“倘若我真是你男友,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景玉眼睛闪闪放光:“当然是把你所有的钱都存到我帐户上。”
克劳斯控制不住力道,捏着纸巾、狠狠压在她脖子上。
“甜心,”克劳斯说,“你以后还是继续把我当Daddy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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