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七千一章]

姜苌黛看着毫无顾忌的柳媚儿,按手轻捏了她的脸蛋叮嘱:“这话你可莫要对旁人说,否则小心落人口实。”

柳媚儿乖巧点头应:“嗯,只对黛姐姐这么说的。”

虽然柳媚儿并未参与朝堂党派,可多少也知道元家还记恨着自己,自然也不会敢在外胡乱议论朝事。

六月中旬里皇帝单独对四位辅佐大臣提出要议和,并欲再择官员出使和谈。

元邢见皇帝打算割城示弱,自然也知道这回商议议和而签订的条约,无异于是战败之耻辱。

若是诏令一出,百姓们会将怒火倾泻在这人身上,这可是谁都担不起的罪责,。

“微臣认为礼部郎中柳大人乃合适人选。”元邢正愁找不到机会弄死柳媚儿!

皇帝一听心下咯噔,元家用得着非要把柳媚儿往死里整吗?

那可是长姐的驸马,自己的姐夫,哪能轻易推出去担责啊。

因为皇帝的犹豫,元邢的建议未被接纳,不过元皇后并没有放弃。

傍晚帝后用膳时,元皇后见皇帝犹豫不决,便出声道:“现年柳驸马与长公主已成婚一年,目前还没有孩子的消息,陛下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皇帝抬眉问:“皇后的意思是?”

“想来长公主与柳驸马私下也不和睦,估计就算柳驸马出了事,长公主也会体恤陛下的为难。”

“可是……”

元皇后见皇帝心思已有松动,便再多番挑拨道:“只是签一个议条约而已,若是长公主因此而对陛下不满怪罪,还有元家父兄为陛下担责,陛下何必惧怕长公主呢?”

这话很是直接的戳中皇帝敏感的心,皇帝当即就同意了。

当圣旨落到柳媚儿手里时,柳媚儿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夜间驸马府院内,常氏满是担忧的在屋内来回走动念叨:“儿啊,这不是要你命吗?”

“娘亲莫担忧,只是议和而已,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柳媚儿觉得这事八成跟元家脱不了干系,自己从来没有与别国官员接触经验,怎么也不该派自己议和两国大事才对。

深夜里公主府同样是未曾熄灯,姜苌黛望着手中的信纸,许久未曾出声。

这与其说是议和,倒不如说是求和,柳媚儿只是毫无资质的礼部郎中而已,皇帝不可能派她去商谈国家要事。

恐怕元邢和元皇后没少在其中掺和,姜苌黛将信纸放入一侧香炉,心想皇帝真是糊涂办事了。

战场上打不赢,协议怎么谈都只会输的更惨。

难道皇帝以为将罪责都推给柳媚儿,他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这般过了几日,常氏一边担忧一边替柳媚儿整理行囊。

临出发的前夜里公主府忽地挂起红灯笼,柳媚儿便起身去公主府。

常氏心下一动劝道:“媚儿,不妨你让长公主去求情,兴许陛下能收回成命?”

“娘亲,黛姐姐已经不再摄政,怎么能再麻烦黛姐姐为自己求情呢?”柳媚儿虽然有些害怕,可也知道如若真让黛姐姐求情,那朝堂官员都该笑话自己是缩头乌龟了。

而且柳媚儿这回也有私心,心想自己如果把事办的好些,那也能让黛姐姐刮目相看呢。

从驸马府来到公主府花园亭内,柳媚儿平日里很少有机会逛公主府,所以多是由宫人们领路。

亭内光亮处黛姐姐独坐其中,昏黄的光亮照的黛姐姐目光温柔至极,柳媚儿欣然入座。

“明日你要出行,今夜就当践行宴吧。”

柳媚儿看着从来不在自己面前饮酒的黛姐姐竟然破天荒的倒酒,一时还很是好奇问:“黛姐姐今夜怎么喝酒了呢?”

姜苌黛微停顿手中酒壶,其实本来想借酒让柳媚儿错过明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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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酒浓香醇厚,只一盏便可让你睡上一天一夜。”

柳媚儿眼眸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黛姐姐应:“那不是会错过明日出发的时辰么?”

“嗯。”姜苌黛不忍心骗她,才将实情说出来。

虽然柳媚儿一向反应迟钝,可见黛姐姐已将话说的如此直白,自然也明白她的心思。

“黛姐姐不想让媚儿去和谈吗?”

“嗯。”姜苌黛知道元皇后撺掇皇帝把柳媚儿推出是要当牺牲品,假若真割地赔款到时姜国百姓众怒难平,柳媚儿只会被推上死路。

柳媚儿没想到黛姐姐也认为自己难当此任,心里还有些失落的紧低低道:

“可是借酒临阵脱逃会被人笑话的。”

“这场和谈是元家里应外合的阳谋,你去了极有可能会死,现在不去最多只是被贬职而已。”姜苌黛不认为柳媚儿要冒这个风险。

“我想去也不行吗?”柳媚儿望着面露不解的黛姐姐,满是紧张的握住衣袍一角问。

姜苌黛没想到柳媚儿如此坚持,眉头微皱的问:“哪怕死也想去?”

“嗯。”柳媚儿不想被黛姐姐当成贪生怕死的人,更不想一直成为黛姐姐的累赘。

元家就算这回陷害没成功,那还会有下回下下回,柳媚儿不想一直躲在黛姐姐身后。

如果可以的话,柳媚儿也想帮黛姐姐的。

可这些话柳媚儿说不出口,只是笨拙的看着黛姐姐叹了声,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自己这么不听话,肯定惹黛姐姐生气了。

“来人,把酒撤下吧。”姜苌黛见她如此坚持也只得放弃原先计划。

“是。”

柳媚儿紧张看着黛姐姐犹豫的问:“那媚儿还能留下吃饭吗?”

姜苌黛看着手捂腹部的柳媚儿,猜想她兴许也是饿了应:“吃吧,否则等你出了都城,整日里只能吃着干粮馒头。”

平日里两人用饭最多也就五六个菜,可今夜里却上了二十来盘,柳媚儿咬着鸡翅,心想这不会是断头饭吧!

等用完饭柳媚儿吃的有些撑,姜苌黛饮着茶水沉闷不语。

柳媚儿见黛姐姐似是不开心的眉头微蹙,还以为是在思量和谈的事便出声:“黛姐姐不要担心,媚儿会自己小心的。”

姜苌黛抬眉看了眼面前已十九的柳媚儿,相比上一世还只是孩童的她,这一世她都已经个头与自己无差了。

连带她的眉眼间越发长开,现已初露明艳容貌,那圆润的脸蛋却衬的她看着有些憨态可掬,好似她从小肉团到现在就像放大的一般,姜苌黛探手轻触她肉嘟嘟的脸蛋说:“媚儿,你知不知道此去你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这般被捧住脸蛋的柳媚儿,耳垂都烧的厉害,眉眼间更是流露出几分腼腆应:“我知道的。”

姜苌黛迎上那明朗眼眸问:“你真的不怕死?”

“我怕死,可是我更不想让别人笑话黛姐姐嫁了个草包驸马。”柳媚儿不是没有听过那些自诩好友的同僚官员私下喝酒对自己议论纷纷。

“草包驸马?”姜苌黛没想到柳媚儿会突然转了话题,一时还有些困惑。

柳媚儿见黛姐姐收了手,便只好端正坐在一侧满是正经应:“所以我要证明给他们看,我才不是草包驸马!”

夜深时柳媚儿起身欲回驸马府时,又想起自己给黛姐姐准备的乞巧节礼物,本来是想等到时候再送,可现下事发突然,只能提前相送。

姜苌黛望着去而复返的柳媚儿,还以为她是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