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亲子游

折腾了一天,又吃上心心念念的肯德基,苏念南喝着汽水,靠在苏然身上,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舱内正开着冷气,厉行之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苏念南身上。

摩天轮从地面缓缓上升到最高点,又慢慢地转下来。他们吃这一顿饭的时间,已经转了两三圈。

逼仄的空间味弥漫着炸鸡的味道,苏然从窗外望去,南城的夜景一览无遗。

此刻,他们所坐的机舱刚好升到最高处。

苏然一边躺着已经熟睡的儿子,另一边无比感慨地道:“南城,还是这么繁华。”

厉行之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灯红酒绿的繁华夜景映入眼帘。

他也十分怀念地说:“是啊,南城现在,变得越来越好了。”

或许是此刻的气氛太过旖旎,苏然突然想问他一句心里话。

“行之,你……为什么要把宏远的重心移到美国?”

他记得,厉家在南城已有上百年的历史,实在没有往美国发展的理由。而且他看厉行之,也不是崇洋媚外的人。

厉行之收回视线,定定地看着他,“我,我是因为你们。”

苏然诧异地挑了挑眉。

厉行之又继续说下去,“当年,我以为你和孩子都已经……那时候,我每天都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只是一心扑在工作上。因为我怕一闲下来,脑里就会想到和你的一切,还有孩子。”

看向苏念南的眼神中充满愧疚,厉行之低声道:“我知道,当年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根本就不会带着孩子离开南城,更加不会遇到那场灾难。留在南城,只会不断的提醒我曾经犯过的错。”

苏然的心隐隐痛了一下。

“当时,正好美国有项开发计划,我在那边呆了几个月。回来后,更加觉得留在南城没意思了。”

狭小的机舱内,一时间静默无言。

厉行之的话,像一把钝刀,在苏然的心里迟缓地割了几下。这种痛,带着鲜血淋漓的残忍,让他几乎快透不过气来。

他从来没想到,在这八年里,厉行之身边非但没有其他人,还背负着“害死”爱人孩子的痛苦。

“我……”

苏然抖着嘴唇,最后却找不到任何语言,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在厉行之这八年的痛苦自责中,他的任何安慰,或者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带你们来这里?”

厉行之突然这么问,苏然下意识就回答:“不是因为念南喜欢游乐场吗?”

厉行之却看着他,“是,但还有其他原因。”

此刻摩天轮正好降至半空,从他们的视线,刚好可以看到大门口那块已经开着灯光的“大栗子”。

“这座游乐场,是我投资建的。”

“是你建的?”

苏然惊讶,因为他知道宏远向来投资的都是商业中心,像游乐场这种娱乐产业根本从未涉及。

“在你们走后第三年,我就投资建了这座栗子酥游乐场。知道为什么名字会叫‘栗子酥’吗?”

栗子酥……

苏然脑中灵光一现,“难道是——”

“没错。”厉行之点头,他的眼底漾满了醉人的深情。

“是我的‘厉’,和你苏然的‘苏’。栗子酥,是我送你和念南的礼物。”

此刻,摩天轮又即将升至最高点。

厉行之透过窗户,望晌漆黑的夜空。

那里繁星一片。

“以前,我就在想,这座摩天轮在南城最的地方,你和孩子在天上,应该能一眼就看见……”

“别再说了!”

苏然突然出声打断他。

厉行之的眼神,却还是那么的深情,“然然,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是真的后悔,也真的知道错了。”

他的视线转向正在熟睡的苏念南,话里满载着醉人的温柔与怜爱。

“我爱你,也爱我们的儿子!”

“我宣布,‘南城最佳钻石王老五’作战会议开始!”

厉行之皱眉,“别闹了。”

刘夏往他杯里倒了酒,“谁闹了?难道不是吗?我和你,还称不上南城最佳钻石王老五?”

他说完,又“哦”了一声,“还得算上颜以晨那家伙。”

“不过,说来也奇怪。我记得颜以晨那家伙快三十五了,怎么还没娶老婆?”

眼看话题越扯越远,厉行之冷声说道:“刘夏,你究竟约我出来想说什么?”

刘夏调整下坐姿,“我就是想来和你交流一下,你和苏然他们的进展如何?”

厉行之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反问他,“那你和颜以星呢?”

提到这个,刘夏的脸就垮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别说了,以星他……”

昨天早上,他特地精心打扮,还买了花和礼物去找颜以星父女俩。

结果一谈到颜安安是他女儿的话题,颜以星立刻翻脸了,还质问他是不是要带走颜安安。

天地良心,他要的可是他们父女俩。

昨天早上,他花了好大功夫,才消除了颜以星的担忧。可是最后,对方还是黑着脸把颜安安拉走了。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颜安安似乎对他这个“刘叔叔”的印象还不错。

“说了也是心酸,安安明明是我的女儿,但却不能听她叫我一声爸爸。”

知道颜安安是自己女儿,那个可爱的小姑娘一口一个“刘叔叔”,简直就像拿把刀往他心窝捅。

天知道,他多想把颜以星父女俩都接回家,好好宠着他们。

厉行之只是冷冷地看他一眼,“你就知足吧。”

“怎么,苏然和你儿子都不肯认你吗?”

厉行之敛下眼。

昨天,苏然最后匆匆带着苏念南回去了。面对他的深情告白,对方什么回应也没有。

还有苏念南,一想到那孩子处处对自己展露出来的敌意,厉行之觉得要把他俩接回厉家,恐怕还是一场持久战。

刘夏又叹了一口气,他搭上厉行之的肩膀,“兄弟,不说了,我们干一杯吧。”

两个酒杯在空中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刘夏一口就灌了大半杯,“真不知道是你惨还是我惨?我呢,是以星一直不愿意理我。你呢,是儿子不想理你。我们这对难兄难弟,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把老婆孩子追回家?”

厉行之一挑眉,他把刘夏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拿下来,“你放心,我有办法,很快就能让苏然和念南接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