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之力的觉醒 我讨厌你

“亚什。”

他抬头,看见了雨夜下的女人。

在起初的几年,吶拜缇曾陪着亚什长大。

无论是为了减轻心中负罪感,抑或只是单纯看守亚什,她都算和亚什关系亲近的人。

但今天听见她的声音,亚什却没有过去放松的感觉。

他发现只有吶拜缇一人前来,身边没有守护她的马迦。

吶拜缇漂亮的长发被雨水淋湿,像一件沉重的披风,盖在肩头。

她的手上握着象征五大陆最崇高神意的权杖,上面圣洁的宝石在雨夜中泛着猩红的光。

她喊着亚什的名字。

亚什以为她是来抓他回去的。

他说:“可不可以等等。”

因为戚柏还陷于高热的昏迷中,低啜声被门板隔绝,但亚什仍然能听见。

他想守着戚柏,直到戚柏醒来。

那之后,无论戚柏要去哪里,都没有关系,亚什会回到他应该待的地方。他会辜负戚柏的愿望,一辈子当一个守在方寸之间的家伙,生时无趣,死时乏味。

吶拜缇却走近他,缓缓蹲下了身子,带着凉意的手轻轻抚上亚什的脖子。

亚什惊促地往后躲,但无路可退。

“里面是谁?”

吶拜缇的脸色有些苍白,她看着亚什,表情凝重。

“没有人。”

“亚什,告诉我,里面是谁。”

“我不知道……”

“你能闻见他的味道吗?”

亚什死死咬住唇,不肯说话。但他发热的腺体在吶拜缇的指腹下越发跳动得厉害。

“亚什,听我说。你的身体正在遭受重创,你比其他马迦的变化要迟,而里面的人……他的味道会迷惑你,让你感到混乱。如果不离开这里,你会失去对自己的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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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成为吶拜缇,已经近三十年。

她知道所谓神使,不过是突然拥有了异于常人的力量。

她,以及其他的吶拜缇,肩负着保护族人重责的同时,也可能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

因此她把所有马迦留在山顶,自己找来。

她要确定,诱发亚什身体力量的那个人,究竟是神意,还是灾患。

“我要带他走,可以吗?”

“不。”

亚什推开她,即便自己的意识也已混沌不清,但他永远不可能让人带走戚柏。

“亚什,你听说过灾厄吗?”

吶拜缇没有逼迫他,而是换了方式,声音轻缓地说,

“灾厄曾让世界陷入永恒的黑暗,天灾不断,异象迭生,那时也如同现在一样,天空泣血,太阳躲进黑夜,大地在震动,山川被海水淹没。”

“即便如此,我们的先祖仍然活了下来。”

亚什不明白她为什么和他讲这些传说中的故事,只死死低着头,双手展开,护在门框前,不肯让开。

吶拜缇并不着急:“或许是神明怜悯,灾厄无法带来真正的末日,因为它离我们很远。它让我们流离失所,但我们仍能重新开垦土地。它让世界陷入永夜,但我们最终点燃了火。”

“可后来,预言中的灭世星降生了。他是天生的邪恶与堕落,他将自己的身体献祭给灾厄,于是灾厄拥有了杀戮的武器。在灾厄的统治下,人间变成了真正的地狱。末日便降临了。”

话音碎落,亚什猛地抬头看向吶拜缇。

他身体小幅度地震颤着,使劲摇头:“……不是他。”

“先让我看看他,好吗?”吶拜缇再次提出请求。

“不。”

亚什很坚定地阻拦着她。

他对于灭世星的说法早就铭记于心,因为在过去,他一直被开砳人当作可能觉醒的灭世星。

可现在,吶拜缇在怀疑戚柏。

“你不知道他来自何处,但你也能感觉出他并非六大陆的人,对吗?”

亚什仍然摇头,无论吶拜缇说什么。

“异世者,无论何时出现,都是不祥。”这是吶拜缇最后的劝诫。

事实上亚什应该明白,她说的是对的。

戚柏来历不明,从天而降,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倘若有人带来了末日,那么戚柏一定是最有可能的人。

但亚什仍然不肯让开,他不断地摇头,不断地告诉吶拜缇:“不是他。”

吶拜缇惨白的唇色在这一刻渗出一丝血色,她一向温和沉静的眼睛也变得冷漠下来,语气有些遗憾地对亚什说:

“我唯愿你丢掉诅咒的过去,获得新生。而你却如此固执,我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