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苦笑了一声,说:“这是自然,我已经活了岂止百年了。”我想想也说,我已经把之前的事情都忘了,现在看见的人只是我这一世的,沈承却背负着我们的过去和现在,有时候,我看着他的背影都觉得很孤独。
我们三个朝着那个最亮的镜子走去,地面很滑,有点像冬天东北的冻实了的冰,本来看上去路并不是很远,我们却走了很久,走到跟前的时候,我愣了一下,远处看的时候明明是镜子,而且晃的眼睛有些睁不开,走进了却发现这镜子根本没有镜面,也没有闪着光,那镜子里面是漆黑的混沌一片,时不时的还能听见阵阵的风声。
我刚要问怎么回事,沈承的眼睛迅速变红,然后对我说什么,我耳朵里却呼呼的都是风声,完全听不见,渐渐的镜子里的那片黑暗弥漫了整个房间,我整个人变得浑浑噩噩,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
这时候,我听见周围那些看着我的人七嘴八舌的对我说跳到那面黑暗的镜子里,他们的表情都很急切,那些人里还有我爸妈和爷爷奶奶,以及村里的那些人,就好像还好好的活在我身边一样,我还听见我爸的声音说他不会骗我,让我赶紧跳进去。
我迷迷糊糊的就往镜子旁边走,但是心里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这些人里好像缺了一个人,我呆在镜子旁边,想了半天,那些人一个劲的怂恿我赶紧跳,见我半天不动,他们居然急了,说我再不跳就当没认识过我。
我仍然呆在原地,突然间想起来沈承没再他们中间,而且沈承告诉过我不要相信他们说的话,刚回忆起这些,只觉得脑袋一瞬间就清醒了,周围的黑暗渐渐褪去。
等我再看清的时候,周围镜子映出的那些我认识的人都消失了,而我的半条腿已经在那面黑色的镜子里,沈承一直用力在拉着我,他的力气本来很大,但似乎拉我很费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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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似乎是清醒过来了,沈承这才大大的舒了一口气,赶紧把已经进黑暗镜子的那条腿拉了出来,拍了我脑门一下,带着责备的口吻说:“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不是说了不要信那些人的话吗?”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我…这不是没信么。”沈承将我拉到身后,我本来以为他要做什么,但是沈承一动没动,远厄大师道士倒是坐在了镜子前面,然后敲着木鱼开始大声的念佛经,我吓了一跳,问沈承:“他怎么开口说话了?”
沈承朝着我做了嘘的手势,说:“他的闭口禅已破,只是为了破这个镜阵。”我
愣了,沈承说远厄大师休那么多年的闭口禅,如今只为了破这个镜阵,这只是五个阵法里的其中一个,这往下的路要怎么走?
远厄大师念经文的速度奇快,而且声如洪钟,他的声音不像是从外界传进来的,而像是在脑子里念出来的,虽然我是道门出身,但是听他念着,我只觉得心情平静,再没有刚才的恐慌。
远厄大师大师一边念,我只觉得周围正在颤动,看来这里已经不稳定了,沈承一直死死的拉着我,生怕我丢了一样,远厄大师念经的同时,我听见周围时不时的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一开始只是小声的苦,后来声音越来越大,几乎盖过了远厄大师经文的声音,她哭的撕心裂肺,我听了都觉得心里很沉,好像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此时,我清楚的看见那个黑暗的镜子里伸出来两只人手,那手惨白的不行,沈承拿出一把桃木剑,讲自己的血滴在了桃木剑上,立马朝着那面镜子刺去,那桃木剑怎么看都像是李大夫最开始的那把,不是被灵异大队的那个胖子嚼碎了吗?
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听见一声女人的惨叫,眼前那面漆黑的镜子突然裂开了,而从镜子里伸出来的那双人手也随着镜子裂开了,远厄大师立马站起身来,将他手中的木鱼朝着那个黑暗的镜子一扔,周围接连响起镜子碎裂的声音。
我往周围一看,我们这个镜子走廊所有的镜子全部都碎了,碎成了一块一块的,每块碎片里都有一个我刚刚看见的人头,密密麻麻的,他们嘴里一直骂我们,我懒得理会。
我们脚下的镜子也碎了,我们三个人瞬间掉了下来,沈承的手一直死死的拉着我,我很讨厌这种感觉,似乎一直在坠落,脚总是无法着地,我突然觉得似乎不对,这种感觉之前也有过,我扑腾一下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