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薛盈重新坐回去,宫啸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刚刚那是一个吻。
一点痒意从他的鼻尖扩散开来,整条伤疤都感受到了一种火辣辣的热度,然后蔓延至面颊和耳根。
好一会儿,宫啸才重新从雕像变回了会喘气的活人。他神思依旧恍惚着,还没等他想好该怎么反应,一阵凉风吹过,薛盈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已经快入冬了,折州的天气比云州更冷一些,风也更凛冽,她穿得已经够厚实,还是有些抵挡不住。
宫啸立刻就注意到了这个细微的动作,他扣着薛盈手腕的手微微用力,薛盈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前倾,被他紧紧揽在了怀中。
他的肩很宽,怀抱温暖厚实,替她挡住了从背后吹来的风。
鼻梁撞在坚实的胸口,薛盈忍不住闷闷地哼了一声。
宫啸抬起另一只手按在她的脑后,安抚般摩挲了一下,然后又一下。
薛盈有点儿担心自己的发型,但旋即又觉得这个念头太煞风景。反正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不会被别人看到,待会儿再整理也可以。这样想着,她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身上还戴着镜子吗?”
宫啸:“……”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很出乎预料,但他深吸一口气,还是“嗯”了一声。
倒不是为了看伤疤,他已经渐渐习惯了脸上的疤,不再那么在意了。镜子之所以没有拿掉,是觉得可以随时整理一下仪容仪表。毕竟他现在要常常来见她,就算不是每一次都有空先回去换衣服,至少也要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糟糕。
只是这一腔不足为外人道的心思,突然被正主点破,难免叫人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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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会儿不管他的耳根烫成什么样子,薛盈都看不见。
宫啸这样想着,微微侧头,在怀中人的发间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对方应该感受不到,但即使如此,他心里也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整个人彻底松懈下来,沉浸在这一刻的亲昵之中。
“对了。”过了一会儿,薛盈开口,“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确切地说,是之前答应给宫啸的礼物已经准备好了。
宫啸松开手,她便站起来道,“我去把东西取来,你在这里稍待。”
在这之前,宫啸也曾畅想过,薛盈会送自己什么东西。女子送给心上人的信物,无非就是那些,荷包、手帕、络子、流苏,方便挂在一些随身的小物件上,时刻都能看到。
宫啸因为自己有一柄匕首,便觉得多半是络子或流苏,还为以后用匕首的时候改如何保持信物的清洁而颇费了一番脑筋。
所以看到装在盒子里的金属管状物时,他竟然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是什么?”他伸手将之取出,放在眼前端详,做工倒是很精巧的样子,打磨得十分细致,但他依旧看不出能用来做什么。
“是这样用的。”薛盈从他手中接过,将之凑到他眼前,“往远处看。”
因为两人是坐着的,周围都是花木绿植,视线难以及远,所以宫啸闻言,直接抬头往天上看,只看到一片蓝得十分纯粹的天幕,一时没有察觉其中的端倪。
就在他准备放下东西,询问薛盈时,一道痕迹突然从眼前划过。
宫啸一愣,连忙移动视线去追逐它,很快他就确认了那道痕迹的真身:是一只掠过天空的飞鸟。这种鸟飞得很高,肉眼几乎看不到它的踪迹,但是借由这小小的金属圆筒,宫啸居然在那么远的地方看到了它,并且认出了它。
“这是……”他难以遏制心头涌起的震惊,下意识地转头去看薛盈。
目标转换带来一阵眩晕,距离过近,成像也变得模糊起来,宫啸连忙放下圆筒,才看清了薛盈的脸。
“我想,行军在外应该最需要这个东西。”薛盈脸上笑意盈盈,显然很满意他此刻的惊诧,“这份礼物,啸哥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