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旷不以为然,“陆明霄,你什么意思?纪小姑娘亲口说过,她又不是你家的,她愿意与我说,你凭什么叫她闭嘴。“
说罢鼓励纪瑶道,”纪小姑娘,想说就说,别怕他。”
纪瑶看看满脸期待的萧旷,又看看沉默不说话的陆焕,一颗心不自觉地歪了。
“他不喜欢我夸你,那我就不说了呗。”
萧旷恨铁不成钢地一拍桌案,谆谆教育道,“你这小丫头,怎么能学人家趋炎附势呢。你我修道之人,要不惧强权。”
纪瑶分辩道,“我才没有畏惧强权。陆焕又不是仙门宗主,你这个华阳宗的宗主,才叫强权吧。”
萧旷啧了一声,“想得还挺多。我说的强权不是这个意思。你看看你,整天被他使唤,还被他欺负,他对你就是强权,懂不懂?“
纪瑶疑惑道:“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使唤我,欺负我了……”话没说完就被萧旷打断了。
“你再看我。我不一样啊,我对你们小姑娘好多了。你随便夸我两句,我高兴了,抬抬手,便有数不清的法器丹药给你啊。你何必顺着他的意呢。”
旁边的陆焕冷冷接口道,“她为什么要顺着你的意。我们麟川宗难道就缺法器丹药了?”
“啧啧,就是这种语气!不是我说,老陆,女孩子都是要哄的。你倒好,我们家大小姐被你直接骂跑了,现在见到你就躲得八丈远。这个纪小姑娘一看就是个温柔乖巧的,跟了你几个月,整天被你气得哭。上次在云舟上,也不知道你对她说什么了,哭得整个船的弟子们都听见了……”
陆焕古怪地看了纪瑶一眼,“温柔?乖巧?你哪只眼睛看得出来她温柔乖巧的?”
萧旷诧异地回过头来,上下打量着纪瑶,“哪里不温柔?哪里不乖巧了?这小模样,比老温看起来还软和。”
温灵玉坐在花厅最里面,闻言莞尔一笑,也不说话,继续翻过下一页。
萧旷倒是起了谈兴,坐在长桌边缘,一边喝酒,一边评价如何的眉眼是乖巧相貌,怎样的眉眼是精明面目。
纪瑶忍耐了片刻,彻底烦了,啪的扔了手里算好的账册,翻开新一本,
“萧宗主,你怎么回事,我是主动过来帮你算账的,不是来听你闲话的。”
萧旷猝不及防,把扔到脸上的账册扒拉下来,放到桌案上。
“别乱扔账册啊……陆焕这个人,脾气差,说话不好听,修为还高。你骂又骂不过他,打又打不过他。我这不是怕你被他欺负么。”
纪瑶已经开始奋笔疾书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欺负我了,别整天瞎琢磨。替你家算账呢,不干活的人别叽叽歪歪了,去外面煮你的酒去。”
萧旷揉了揉被账册砸痛的鼻梁:“……小姑娘长得乖巧,脾气还挺大。”
陆焕笔下计算不停,抬起左手,摸了摸纪瑶柔软乌黑的大辫子,又帮她把额前的一缕碎发理到耳后去。
“晚上要吃什么宵夜?我吩咐人给你做。”
纪瑶想了想,“想吃素油炸小麻花,再撒上香香的芝麻,一开锅,香飘十里。”
纪凌流着口水举手,“我也能吃吗,陆哥?”
萧旷扶额:“喂,这里是我华阳宗的地盘没错吧。”
陆焕抬笔点了点铺了满桌案的账册:“是你的宗门没错。这里堆了满屋子的,也是你家赤魂灯的账册没错。”
萧旷:“……行了,你们忙。不打扰了。”起身欲走。
一直不出声算账的温灵玉略停了手,抬起头来,打量了萧旷几眼,道,“既然你无事,不妨把胡子剃了。再换一身没有酒渍的干净衣袍。”
萧旷摸了摸胡茬,不以为然,“这样能够增添男子气概。我去过极北大漠,那里的男儿不像咱们中原九州讲究什么雅致君子,个个胡子拉碴,马背逐狼,弯弓射雕,极粗犷,极爽快!”
“极为不修边幅,看起来老了一辈。”温灵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