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了乌辛,纪瑶顿时想起这位许久不见的2号大佬来。
“上次在麟川城里把乌辛借给麟川宗的一位内门弟子,叫姚什么来着,哎哟,半个月时间过了吧,也不知道他还好吗?乌辛有没有把他家底给吃光了……”
说着便急忙往外走,“我去前山打听一下那个姓夏的,把坠子里的五万斤烤鱼拿给他。”
陆焕拦住了她。“这等小事,不必你亲自去。将你的玉坠子托给路过后山的仙鹤灵禽,命它们带过去前山便是了。”
“哦,好。”纪瑶倒也没有坚持,安静地走回水榭,坐在小茶案旁发了一会儿呆,又拿起了蒲扇,继续点火,“我再泡壶茶。”
细微的煮水声响起,水榭外隐约蛙鸣。
陆焕的玄色大袖拂过栏杆,靠在红木围廊处,仰头去看天上一轮如勾弯月,逐渐升到了头顶。
“我的生辰八字,你已经知晓了。”
沸水细微的滚动声响中,陆焕缓缓道,“我出身衡阳陆氏,乃是长房嫡子。父亲是衡阳城之主,亦是衡阳郡三大修真世家之首。母亲出身于华阳宗内门的尉迟氏嫡系。”
纪瑶差点又一扇子把小火给扇灭了。
“华阳宗尉迟氏?那今天的那位尉迟婷大小姐,细算起来,岂不是你的亲戚?”
“算是远房表亲罢。”陆焕不在意地道,“那又如何。”
纪瑶:“啊,没什么,不如何。”
难怪当年他师尊仪清真人有意跟华阳宗的尉迟宗主结亲,想必是起了亲上加亲的念头。
结果陆大佬倒好,看人家姓尉迟的不顺眼,一道封山令,把尉迟氏嫡系直接拦在了麟川城外头,几十年不得入。
等等,陆焕好好地,怎么突然开始自报家门了?
莫非是今夜的月色太美,照得他脑子进了水。
纪瑶疑惑地看看头顶的月亮,与昨日也没有什么不同啊。
那边不知脑子进了什么水的陆大佬还在继续自报家门,
“我五岁那年验出天灵根,四大仙门得了消息,都有意纳我入门下。母亲的意思,想把我送入华阳宗。最后是父亲坚持把我送入邙山,拜入麟川宗仪清真人门下。”
说到这里,浅棕色的眸子转过来,睨了眼水榭里坐着发呆的纪瑶。
“听了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纪瑶回过神来,不吝夸赞,“出身贵重,资质过人,不愧是天道眷顾的天之骄子。”
陆焕矜持地点点头,“你既收下了我的庚帖,想必心里是极满意的。那庚帖乃是我师尊当年手书,算是长者首肯了。我原以为你无父无母,既然你的父母还在世上,下个月启程去东陵海的路上,我便随你去你家乡一趟,把你的庚帖拿来。”
纪瑶极缓慢地眨了眨眼睛,蒸腾水汽凝成的一滴水珠滑下长睫,啪,落到了地面。
等等。
陆焕,陆大佬,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