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仓花转述到这里,突然沉默了下来。
这确实像是恐山觉会做出来的事情,但他老妈怎么会放任唯一的妹妹干这种蠢事?
炼狱杏寿郎给出了只有麻仓花能听见的回答。
「安娜小姐因为麻仓家主的原因,离开了恐山。」
……也是,如果安娜在的话,怎么会允许她把这种寄生兽一样的危险存在封印进自己的身体里。
五条悟的心情非常糟糕——史无前例的糟糕,就连在「爱丽丝」用防备的眼神瞪着他时,他的情绪都没有像现在这样低落过。
“那家伙……是叫真人,对吧。”五条悟的声音此刻听上去没有什么感情波动,他像是在询问天气如何一般平静,提出的问题倒是一针见血,“他的术式是什么?”
得到回答的麻仓花愣了很久,反问炼狱:“炼狱先生,你说「灵魂」,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诞生于恐山这种神鬼之地,又是从强大通灵者的恐惧怨恨中脱胎而生,真人的术式「无为转变」能直接作用于灵魂。
在真人的观念中,灵魂决定了表象——他的咒术能随心所欲地玩弄生命体的灵魂,别说让人回到幼年时代,就算是将人类转变为怪物也未尝不可能。
但从歌姬还原的现场来看,真人并不想轻描淡写地放过恐山觉。咒灵最后应该是抱着折磨她的灵魂,让她转变为诅咒的目的而来。
“因为那把木刀吧。”麻仓花皱着眉分析道,“那是山童留给她的谢礼,从自然中出生的妖精总能有点保护灵魂的作用。”
麻仓花决定找块空地给芦谷光设个道场供奉一下。
五条悟摸出手机,为了防止手机发出调皮的按键音,特地调成了勿扰模式后才开始翻找起了通讯录。
“花君能联系上地狱那边的家伙吗?”在这样的状况下,五条悟完全放下了身为「最强」的傲慢,“鬼灯的电话号码拨通过去是空号。”
麻仓花叹了口气,席地盘腿而坐,面露苦恼的样子像极了生父麻仓叶。
“我可没学什么下地狱的阴阳术啊……不过我家老妈已经买好回国机票了,希望她能有什么办法吧。”
高专宿舍走廊的声控灯暗了下去,皎洁月光被毛玻璃切割打散,照在木质地板上像一片打发过度的人造奶油,室内的空气仿佛被粘黏在一起般凝重。
二人不知道在走廊上沉默相对了多久,五条悟突然漫不经心地出声,吓了麻仓花一跳。
“花君先回去休息吧。”
“好。”出于对最强的放心与尊重,麻仓花并没有推辞,干脆利落地站了起来——又因为盘腿坐了太久而踉跄了几步,猛地撞上了门边的自动贩卖机。
罐装饮料碰撞间发出的咣当声响让走廊所有灯接二连三亮了起来,像是一群为了迎接新王加冕的骑士。
而‘新王’确实也醒了过来。
身材娇小而轻盈的女孩猛地拉开房门,肉乎乎的脚掌赤足踩在地上,发出了有些可爱的啪嗒声。
五条悟帮她梳理过的金发不知怎么又被她睡得乱七八糟,漂亮精致、却和安娜过于相似的脸蛋皱成一团,黑溜溜的眼睛里被不快填满。
她瞟了一眼手忙脚乱扶着自动贩卖机的麻仓花,又艰难地抬头看了一眼靠在门边看着她的五条悟。
“安娜的儿子怎么笨手笨脚的,你爸爸是不是脑袋不好用?”
等、等等?这个毒舌又护短的小屁孩是谁?!
没等麻仓花反应过来,爱丽丝又对着五条悟的小腿狠狠踢了一脚——当然是毫无杀伤力,但后者却非常配合地倒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腿大呼小叫起来。
“不要再装了,你要不要睡觉!你在外面站着很吵诶。”
爱丽丝气恼的声音越来越低,凌晨三点对于六、七岁的小女孩而言还是太过难熬了。
“要睡——”五条悟立马换了个姿势,抱猫一样托起爱丽丝,让睡眼惺忪的小孩靠在自己肩上。
完全无视了目瞪口呆的麻仓花。:,,.</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