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鬼。”头顶传来了他含在喉头的调侃,一听就知道是在憋笑。
被「胆小鬼」这个词反复刺激,恐山觉勾着他脖颈的双手一用力,迫使五条悟不得不弯下腰来。
踩在新晋恋人脚上,踮着足尖,胆小鬼在短暂的人生中第一次主动献上了吻。
会有留在恐山赏月的宾客瞥见月下影吗,归巢倦鸟会被交融又拉长的影子惊飞吗?他们没有多余的心力在意这些琐事了。
倚在旅馆二楼房间窗边,百无聊赖用手指叩击着窗框的夏油杰看了那遥远的影子许久,不知道是在嘲笑挚友和年龄差了一轮还多的小女孩恋爱,还是在真心献上祝福。
总之是露出了一个让菜菜子和美美子都感到有些久违的微笑。
菜菜子好奇问:“夏油大人,外面有什么动静吗?”
“没事,看了一场酸臭恋爱喜剧罢了。”为了给挚友留下一丝颜面,夏油杰摆摆手拉上了窗,视线温和地在女儿们身上扫过。
贴心的大人将通风最好、面积也最宽敞的客房留给了女孩们,自己选择了走廊尽头的小客卧。
“早点休息吧,女孩子熬夜可是会长皱纹的。”
美美子抱紧了从不离身的玩偶,在夏油杰即将离开房间前叫住了他。
“夏油大人…晚安。”
“啊,晚安。”
夏油杰回身笑了笑,替女孩们关上了灯,这下唯一的光源只剩下安装在走廊中段的声控灯,他背对着光源,灯光在身着袈裟的躯体后柔柔散开,众生佛相。
至于五条悟缠着要和女朋友一起睡,结果被残忍拒之门外这件事,在深夜里也没再惊起什么波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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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院真希来青森时唯一的同行者是恐山觉,她们俩都不是那种恨不得带上全部身家出行的女孩,登上飞往函馆的客机时唯一的托运行李是咒具使无法通过安检的金属咒具。
然而回程路上就不一样了。
禅院真希看着几乎被咒术师塞满的新干线车厢,有一种谜一般的紧张感。
京都校那两个二年级男生也就算了,虽然是被派来袭击恐山觉的,但在得知自己被利用了之后,那个看似傻大个、实则心思比加茂宪纪还要细腻的东堂葵非常诚恳地道了歉。
如果不是五条拦在前面的话,大概会当着大家的面土下座吧。
真希的余光不小心瞥到了东堂葵正在播放视频的手机屏幕,上面是某位高个子少女偶像的live现场,新干线途径郊外时信号不是特别通畅,急得东堂一直在点击刷新键。
不能理解他对偶像的狂热的咒具使顿了顿,不再看向京都那两个人。
老实说,她现在感觉如坐针毡。
禅院真希身后那排座位上的三个人,是咒术界通缉令上赫赫有名的诅咒师团体核心。而被女中学生双胞胎一左一右夹在中间的人,正是传言中咒杀百人的极恶诅咒师。
虽然夏油杰在她面前表现得一直很友善,但禅院真希完全不敢放松警惕,就算是五条悟在场也一样。
……说起五条悟。
禅院真希看着把最强咒术师当做了枕头、打算用睡眠度过这段旅程的好友和甘之如饴地歪头、用脸颊蹭着少女奶金色发丝的五条悟。
心中郁结。
——她就知道这两个人肯定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