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大舜皇都,国师却尘

宫展眉勉强压下震惊:“谢景奕那人的确猥琐低劣,更是投靠了师悯慈!可这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他又为什么会……”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一切都是零零星星的片段,但那之后,我便看见了曲遥和震海柱。”澹台莲闭上眼睛,轻轻摇头,苍白而俊秀至极的脸上是无尽的迷惘。

“震海柱的样子,是我从没见过的模样,那柱身上的纹路和浮屠仿佛都活了一般,不停地颤动变幻……而我又再一次做了那个梦。”

澹台莲微微颤了颤。

“说来也怪,这梦我本已经做了无数次了,却又在青溟神木的幻境里原原本本地看了一遍……我看见曲遥被绑在东海的震海柱上,被铅水活活浇了人柱……我想救他,可无论怎样呼喊咆哮,我却只能看见曲遥极度痛苦地没入震海柱里……我做不了任何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曲遥没进滚烫的铅水里,死在震海柱上。”

“那场面就这样不停地在梦里重复,一遍又一遍。”

寥寥几句话里,是无尽的悲怮与无力。

“那……后来呢?”宫展眉轻声问。

“后来么……后来……”

澹台莲微微睁开眼睛,眼神是如同古潭一般的深沉。

“呸……呸……这什么东西??”

宫展眉一惊,转头看向曲遥,但见他已经睁开了眼睛!他正往外吐着帕子。

“曲遥!!”澹台莲猛地支起身子,迫切地欺身上去,探查曲遥情况,却是在看见曲遥眉骨间那道伤疤时,眼中的光芒暗淡了下去。

“眉骨这处,是必要留疤了。”

宫展眉叹息一声,看着曲遥眉间那道深刻可见骨的疤说道。

曲遥默了默,摸向怀中的匕首,沉吟了良久。

“无所谓,留便留了。”

曲遥呆愣愣地看着前方,轻声道。

“时大夫的衣冠冢,已经立好了,你若想要祭拜,等击杀师悯慈后,随时都可回去。”澹台莲轻声道。

曲遥听罢,怔怔地看向前方,握着怀中匕首的刀柄,良久无话。

“你就不问问你师叔-->>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怎么样了?”一片长久的岑寂之后,宫展眉咬牙率先在曲遥腰间拧了一把,满脸哀你不幸,哀你不争,直把曲遥疼得差点掉下去。

“啊,师叔你……”

“我无妨。”澹台莲只回了三个字,便直接侧过身子,不再言语。

曲遥听罢,默默缩了回去,团成一团不再言语。宫展眉立在二人中间,只觉得自己就像一面屏风,无比尴尬。

“无论怎样,逝者已逝,还请二位振作。”良久之后,宫展眉沉声郑重道:“师悯慈绝不会善罢甘休,殒生玉已被他夺走,况且宁静舟如今还在师悯慈手中,仙门各派精锐也尽数困在其爪牙之下。如若我们不尽快找到师悯慈的师父师却尘,打探出击溃师悯慈的方法,四海之内,浩劫难免。到时生灵涂炭,死的绝不会只有一个时元。”

赤羽金乌一挥翅翼,向前方滑翔而去。前方层层叠叠的云层之下,是雄伟庞大的宫殿群。

曲遥的心中突然一动。

数年之前,他的母亲就是怀抱着尚未足月的他,从这层层叠叠的宫殿之中逃出来的。而这座宫殿的主人,却是他在这世上唯一一个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男人。

“师悯慈的师父,师却尘,就在这宫里。”宫展眉道:“找到他,打探出师悯慈的下落,才是一切的关键。”

曲遥定睛看了那皇宫几眼,咬了咬牙。

于此同时,仙宗静肃庭外,师悯慈一脚踹开了大门。

“释天殿!”谢景奕立刻搓着手迎了上去,讨好地鞠了个躬道:“释天尊可是将曲遥那厮带了回来?”

“滚!本尊要闭关!”师悯慈看都没看谢景奕,便开始脱衣服,只见他胡乱将自己的外袍、革带、皂巾扔了一路,直直地进入宫殿之中。师悯慈冷声:“三日之内,谁都不准进出此处。”

“什么?那登仙阁中拘着的那些仙宗精锐呢?”谢景奕战战兢兢问道。

“宰了。”师悯慈头也不回。

“宰了?谁宰?……我来?”谢景奕颤声问道。

“宰不了就且先拘着,左右都得死,不差这一两天。”

师悯慈冷哼一声,嫌恶地蹬掉了脚上的鞋,转身赤足坐在白玉莲台之上,一头长至膝盖的墨发如瀑布一般泄在地上,他袖袍也不曾系带,腰带也早就不知丟到什么犄角旮旯里,就那么宽宽松松地散着怀,露出苍劲白皙却又结实紧绷的胸肌。

谢景奕知道师悯慈不喜欢任何拘束他的东西,连头发都懒得系,更是讨厌鞋袜,他自己一个人时,是绝不会一板一眼老老实实穿衣服的。如果这天下变作他囊中之物,谢景奕都怀疑师悯慈会不会直接号令仙宗集体裸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