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遇眸色不悦,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池木看向她身边的陈安诺。
“是安诺和我说的,这么严重的事情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邢遇还是心软了,舍不得对她发脾气,“木木,我这次回来是准备接你到法国治疗的。”
-
又是一年的圣诞节。
夏则言早早地结束一天的工作,从抽屉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
里面承载着两枚雕工精致的钻戒。
这是他在美国和送给池木的那条项链一起拍下的,也是那位设计师同一系列的作品,独一无二。
本来是想在国庆的时候求婚的,不曾想会发生那样的意外。
就一直搁置至今。
圣诞节于他们而言有不可比拟的重要性,或许今天更为合适。
夏则言准备提前下班离开。
就在这时,秘书敲了敲门,“小夏总。”
“请进。”
“有位姓邢的先生找您。”
夏则言一时没有联想到与之对应的人物,“有预约吗?”
“没有……”秘书迟疑片刻,“他只说了句他是池木池小姐的哥哥。”
夏则言骤然响起他和池木的一次对话。
【其实我也有一个哥哥。】
【他是家里对我最好的人了。】
于是他说:“请他进来。”
……
对上对面这位与池木眉眼有几分相似的男人,夏则言客气地朝他伸出手,“你好,邢先生。”
邢遇给人的第一感觉,儒雅温柔,连气质都与池木近似。
他握住夏则言的手,简单地自我介绍:“邢遇,池木的哥哥。”
夏则言和善地为他斟茶,“不知刑先生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邢遇给人的感觉虽然温和,态度却略显冷硬,开门见山,“木木是不是因为你遭遇过绑架?”
夏则言斟茶的手一顿,“抱歉,这件事情……”
“夏先生,”没有朝他发怒已是邢遇最大的修养,“你和木木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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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来意不善,夏则言也自知理亏,“邢先生何出此言?”
邢遇直截了当,“阶级不同。”
“我并没有这样的感觉。”
“你会娶她吗?”
夏则言没有任何迟疑,“当然。”
这倒是邢遇没有料到的,他浅浅地笑,“作为她的家人,我不希望木木继续和你在一起。”
夏则言语气不容置喙,“我们会在一起的。”
“夏先生,你觉得你是良配吗?”邢遇敛起笑容,寒意外泄,“你知不知道池木和你在一起后患有重度抑郁症?”
夏则言神色微变,“你说什么?”
“是,作为她的男朋友,你对她一无所知,”邢遇从公文包中拿出池木的确诊文书,“在那次绑架案后,木木的病情又开始恶化,这次我来,就是想带她走的。”
夏则言一目十行地看完报告单。
姓名:池木。
性别:女。
年龄:23岁。
科室:普通精神科门诊。
……
最后落在了——
【或有自杀的想法或念头。】
似乎有种电击般的痛感贯穿四肢百骸,手部麻痹到颤动。
耳边响起邢遇凉凉的讽意,“你对木木患有重度抑郁症一无所知,我又怎么敢放心地把她交付给你。”
“无论你是否同意,这次我都坚定带她去法国,也希望你不要阻挠。”
“当然,我也不同意你们继续在一起。”
“至于绑架,作为木木的家属,你也应该明白我对你的不满。”
-
圣诞节了。
又是飘絮的小雪。
池木前几日递上辞职信,交接的工作也在今天完成。
她和则言的很多故事都与这个节日相关。
安安说,以她现在的状态,身边的人也会或多或少地受到影响。
她越来越难快乐起来。
就算则言推掉了很多工作陪在她身边,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消沉的情绪。
她的人生好像什么地方被折断,万物都失了色彩,只剩枯萎的灰暗。
但则言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是她的光啊。
本就应该明媚地绽放,为何要把他也拉进不见光日的万丈深海呢。
哥哥说,法国那边的心理治疗会比国内的更先进些,而且换个环境也有助于她恢复健康。
她也想回到普通人的生活。
但至少短时间内不能。
她还是下定决心随邢遇前往一个陌生的国度,如此也能断了她对他的不舍。
可她不能拖累他。
就像上次的赎金,八亿港币,对她而言是个不知概念的天文数字。
好像从他们在一起,她就不停地给他制造麻烦。
他日理万机,却总得抽出时间来陪伴她。
如果没有她,他的人生会更璀璨吧。
他本就该是万里挑一的天之骄子。
池木躲在公司的洗手间里,一字一字地给他编辑信息。
虽然还是做了心理准备,但是心脏的痛感还是阵阵袭击神经,刺激泪腺。
水雾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在发送键迟疑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最后还是点击了发送。
池木在那一刻泣不成声。
慢慢地还是冷静下来,她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在指缝间穿过,清醒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