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木只感到流过肌肤的水温过高, 体温也在逐渐地攀升。
水雾缭绕氤氲,在浴室的瓷瓦墙壁液化为水滴。夏则言的右手越过她将水龙头关闭,水声骤然停息, 雾气也随之飘散。
她终于看清他的眉眼。
四处飞溅的水珠打湿了他的墨发,原本垂落在额前的碎发被他随意地捋在头顶。夏则言的骨相生得极好, 此时少了刘海的遮挡完全显现,水滴顺着他流畅的下颚线汇集, 一点一点地滴落。
他长臂一伸, 在置衣架上取下干净的浴巾, 动作轻柔地帮她擦拭头发。
夏则言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前的美景。
女孩乖巧地顺从他的动作未动半分,原本被水打湿的秀发随着他的擦拭而趋于半干的状态,凌乱地垂落在她的两侧。她本就生得冷艳, 即便是素颜时也是令人挪不开眼睛的第一眼美女。
而此时沐浴完后她如一块洁白的璞玉,肤色皙白, 明眸流光, 迷糊地看着他, 丝毫无法感知到他的危险。
又纯又乖。
夏则言用浴巾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轻而易举地将她抱起, 走出浴室。
虽然屋里开足了暖气, 但其温度与浴室里的仍有一定的差距, 突如的温差让池木条件反射地颤抖一下身子, 随后被放置在主卧的大床上。
男人双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位于她的正上方。
他的眼神过于炙热深邃, 池木不敢和他对视, 侧过脸移走了视线。
下巴却被他牢牢地禁锢,迫使与他四目相对。
“木木。”他声线低哑。
池木横躺在深灰色的床单上,被他亲手擦过的黑发披散开来,衬着她白皙漂亮的脸蛋儿, 偏偏咬着下唇无辜地望向他,形成了全新的视觉冲击。
彻底瓦解他原本想要自制的意志力。
池木再怎么迟顿也多少能够感知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她从一开始的紧绷状态渐渐地放松,笑起时眼底形成肉嘟嘟的卧蚕,池木双手熟练地环住他的脖颈,起身在他的下巴亲了一下。
这一亲直接把夏则言亲懵了。
原本还在挣扎的思想斗争在这一刻得到解放,他欺压而下,狠狠地吻住她娇艳欲滴的粉唇,动作极不熟练地为她宽衣解带。
感受到她有那么一瞬的僵硬,眼睛紧闭着不敢面对。
他笑着亲吻她耳垂的软肉,“木木,别怕,放松点。”
暂时丧失语言系统的池木勉强恢复说话功能,“能……能不能把灯调暗些。”
夏则言闷笑了一声,起身去找遥控器,把室内的光线亮度调成夜灯模式。
他撕开安.全.套的包装,池木察觉到他的动作,神志模糊地问:“为,为什么你会有……”
“屈铭给的。”他亲了亲她的脸,示意她不要紧张。
原先屈铭把这玩意儿放在他的衣袋里时他还没太在意,现在反而要感谢他的先见之明。
夜灯模式下的主卧只剩模棱两可的微弱光线,虚虚地落在男人矫健的身形,情迷意乱地分辨不清。
没有了室内抢眼的白光,月色静悄悄地越过窗棂落在窗前的木质地板,栩栩如生地勾勒交叠的身影。
偶尔有云层经过,妄想试图阻挡一室的旖旎。
……
“疼。”隐约的啜泣声。
夏则言不由得心疼,“这么疼,今晚不要了。”
“唔,”池木又亲了亲他的下巴,“可是我想做你的圣诞老人。”
传说每到12月24日晚上,圣诞老人会乘驾由9只驯鹿拉的雪橇在天上飞翔,挨家挨户地从烟囱进入屋里,然后偷偷把礼物放在孩子床头的袜子里,或者堆在壁炉旁的圣诞树下。
这里没有堆放在壁炉旁的圣诞树,她想悉数满足他心向的礼物。
……
圣诞老人,只在夏则言小学的课本上看见过描述。
他自幼就被作为夏氏新一代的继承人培养,身上背负的使命促使他按部就班地成长,冷静自持,也比同龄人更为成熟。
聚光灯下的人是不能够狼狈的。
他只能在万众瞩目下严苛地要求自我,达到所有人的期待,为夏氏的延续披荆斩棘。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累不累。
他似乎也没有休息的资格,当破晓的太阳升起,又预示他一天的忙碌开始。
只有池木,也唯有池木,会在许愿时希望他可以轻松一点儿。
知道他忙,懂事又听话,就算他有意骄纵,她也从来不会越界半步,遇到什么事都会自己解决。
会变着花样给他做菜,会在他疲惫的时候撒娇逗他开心。
偏偏还长在他每一个审美点上。
这让他怎么不爱,把爱意盛满给她都不为过。
此刻他心爱的女孩如鲜花般心甘情愿地为他绽放,似是暖流途径冰寒三尺的山川,万物丛生,恍若迷失在荒漠忽然误入一片世外桃源,曲径通幽。
人间极乐也不过如此。
……
池木在迷迷糊糊间瞥见床头的时钟已过夜里的十二点,她更深地埋在夏则言的怀中,断断续续地说:“则言,圣诞节快乐。”
夏则言不敢妄动,揉捏她纤细的腰际,“嗯,我很快乐。”
Merry Christmas,池木。
我的爱人,圣诞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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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2月24、25日
第一次:)
人间极乐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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