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说的。”林东嵩咂咂嘴,“我还能阻挡你们不曾。毕竟你们传东西都不用过我的。”
“现在这话说的我很有能耐的样子。”
林霄竹轻轻指尖敲了敲栏杆,声音依然淡淡的,“别装了。”
电话那头还想说什么,他摁开窗,吹了口风,“让我见他一面,后边内容给你。”
“就这样,不然不用谈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带着有些刺耳的笑声答道,“你签个字。”
林霄竹:“签什么,讲清楚。”
“签个合同,你知道的。”
他在风口无声地看向街灯尽头衍生的黑暗,他确实知道合同是什么,十几年前,大概他还只有十岁的时候。
林东嵩和他们母子分居,就甩出了这份合同,上边无非写着些财产分配,签下协议,老爷子给她们任何东西都视作违法。
他凝了下眼眸,那时候白南是怎样的,白南冷冷地把合同砸了回去,说,林东嵩你什么东西,跟我谈条件,带着他搬离了林宅。
再后来,他名义上的母亲——白南,消失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和残留的稀奇古怪的几张符纸,他带着一箱东西,重新搬来了这里,靠着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活到了现在。
以至于有时候他都忘记了很久之前,不是一个人的生活的样子。
那也不是什么好记忆。
林霄竹冷笑了一声,很快散在风里,他低声道,“林东嵩先生可真是有孝心。”
“你这不是遗传我,遗传的很好吗。”林东嵩说,“活到八十,离死就不远了。”
“都要死的事情。好吃好喝的供着,谈个遗产,怎么是不孝。”
“我签。”林霄竹说,“明天我就要见他。”
这种令人倒胃口的论调,让他反胃。他还是用不高的音调回了,然后反手挂了电话。
他拉上窗,视野里光延伸没入黑夜中,风的余温还有些冷,他收回了手插在兜内,刚转身,就被两只手拢住。
两手垂在身前交叠锁住,棉被的两角顺着搭在了他身前,他整个人被围住,脖子一凉,他稍微一偏头,就看见寂君靠在他的肩上。
被子裹下,身前风驱散带着鹅绒的暖意,身后像一称冰细细熨他,冷热交替,他皱了皱眉,往前走了两步,又重新被拉回来。
他还没说话,寂君道,“本尊难受。”
低沉不带感情的声音,像是对着遥远的明月轻谈,就这样平淡不带起伏的陈述语调,还是让林霄竹的气势灭了大半。
他最讨厌理亏的感觉,气焰一软,整个人就变得好欺负起来,身后的人得寸进尺,半压在他身后不说话。
林霄竹被乖乖抱着,眼睛看了看四周,伸手扯起拖在地上的被子,“被子脏了。”
“你干坏事了。”他定断,开始思量如何判刑。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倏黎ql~”小可爱的营养液~
前几天考完试,天边出现了大片的的晚霞,于是我抱了瓶牛奶跑上了天台,就这样看着残云消逝涂抹又被色彩重新填补,忽然有一种无力掌控一切,却又不自觉艺术祷告的破碎感。
直到夏天的风吹来,把我热到了!才发现自己又在发呆了,于是猛喝两口牛奶,又抱着牛奶跑回来,翻了翻相册,才发现我真的好爱晚霞,字面上的爱,矛盾的爱。
翻开了本子,才发现我曾经摘抄过三岛由纪夫《丰饶之海》的一段话:
所谓艺术就是巨大的晚霞,是一个时代所有美好事物的燔祭。自古延续下来的白昼的理性,被晚霞无意义地滥施色彩所践踏。以为会恒久持续下去的历史,也突然意识到了末日的来临。美,横亘在人们面前,把人世间的一切变为徒劳。每当看到晚霞的灿烂辉煌,看到火烧云翻卷奔涌,就觉得“更美好的未来”之类的呓语黯然失色。呈现在眼前的就是一切,空气里充满了色彩的毒素。它预示着什么即将开始呢?什么也没有开始,只有终结。
唔,好像又在胡言乱语啦,祝高考加油吧~
也希望过几天考六级不要当呆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