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生活失控了,玻璃窗外都是未知,没有了公主,所有一切都是危险,周遭都是危险,她把自己封闭起来,装起来,可还是好危险。
陈宝想了想又重新给自己下了个定义,现在的她是个满心怀疑、胆怯、害怕的疯子,她坏掉了彻底的。
连带着记忆变坏,彻夜彻夜都是过往那些阴暗潮湿的日子。
公主好像一直只想让自己好好活着。
没有人保护的她开始被过往记忆纠缠,妈妈最开始写给她信,她倒背如流,最后一句话,“最好能为我死......好证明我的意义。”
可她不是妈妈的意义,她是公主的。
在被彻底锁住的那个地点,彻底麻木沉沦的地点,陷入一片幽蓝色里,她们俩都有意义了。
意识彻底尘封之前,回忆倒带,陈宝透过那扇火车灰蒙蒙的窗上的花,对上了窗之外公主扬起的红唇,以及唇边的红玫瑰。
那也许就是她仅剩的,没有死亡的自我,但也来自于公主的赐予。
仅此而已了,将我活成她吧,她好好活着,我就永存了,陈宝想。
脑海里影片陷入彻底的黑幕。
林霄竹纸写了好几张,最好的记录永远是实际存在的,失神的入戏太深的那种错觉,被强制拨开。
他听到书店里播着的曲子,是一门很古老的语言,轻轻拨动的吉他古典的曲调,拉出神秘的迷离的嗓音,唱到,
“Lovingstrangers,lovingstrangers,lovingstrangers
It’sjustthestartofthewinter
andI’mallalone
butI’vegotmyeyerightonyou”
书桌旁的屏幕涌动着翻译。
【爱上陌生人,
那是冬天的开始的季节
我独自一人
我所有目光都在你身上】
林霄竹喝了一口茶,五脏六腑才开始苏醒过来,眼角一滴泪就顺着落下,他面无表情地擦掉。
他骨头里竟然有这种软弱的共鸣性,他厌恶这种偏向神性的支撑。
矫揉造作。
他也厌恶自编自造的能力,尽管那可能是真实,他偶尔总觉得自己有种预知性,比如在危险之前,隐约得到的那种关于存活的自信。
也比如在某件没有结局的事情里,预见到结局,并且落下那种悲悯的眼泪,好像这个世界与他有关一般,好像他创造了世界的规则一样。
没有,他与这个世界没关系,他只
属于他自己。
桌子上还放了本牛皮面的书——答案之书,林霄竹手假意随便的翻了翻,但还是在心里随便问了个符号,“?”
指尖一停,他看到上边写着几个加粗的打字,“你是一个戏精。”
思绪瞬间抽离,大脑瞬间清醒,一点都不准。
他把书反扣在桌面不再多看,一口一口瓦起蛋糕,开始填饱肚子。
寂君站在柜子的另一侧,就这样沉默地盯了林霄竹好一会。
他满身戾气被沉降,脑海记忆回荡,他曾说过,离林霄竹太远,会死。
哪怕事实上并非如此,但他心里头并没有说谎,离他太远,他心会死。
只是他未曾想到,林霄竹竟然如此,全然不顾他的安危,没有半点心忧,一人丢下他离去。
再一次。
哪怕他无事,愤怨不满依然攀爬起来,冷气沉降在四周,他五官显得更加冷冽,手握拳一瞬间一股子戾气四起,就想毁了这里。
但他不能,他就这样站在陌生之地,远远地看去,用眼狠狠地惩罚他。
因为林霄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
直到他被惊扰,一个店小二有些慌乱地询问,“先生,有什么事吗?”
他本想冷拒,转念视线对着林霄竹桌上的花,“那是何花?”
“荷花?”店员恭敬地半鞠了个躬,“先生,那是红玫瑰。”
“象征着真挚的爱情,花语是,热爱着你,一般适合热恋期间爱人间送。”
寂君轻轻颔首,表示知道,目光一不自觉软化下来,用努力温柔的视线望向林霄竹,直到林霄竹落下了一滴泪。
寂君心一停,皱眉靠近他,然后松了松,软化下来,抱住他,声音努力放轻道,“本尊不悦。”
林霄竹挖蛋糕的手被环住,在里边,一抬眼就看到黏人的雏魔,凌厉的棱角,冷峻地说,他不开心了。
林霄竹把桌上的丑玫瑰,直直地拿起来塞进寂君怀里,就见到寂君眼底墨色更深,深邃沉冷地望着他,说了句大白话,“不要丢下本尊。”
末了还补了句疑问,“可好?”
像是征求他的意见,姿态放的很低,只是这姿态带着浓浓的违和感,让林霄竹全身寒毛几乎要竖了起来。
林霄竹忍无可忍,“有病吧。”
他挣脱不开寂君的手,只能单手举起桌上的答案之书,回过去
——你是一个戏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