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透过伞檐落下,他们走回巷子旁往里走,巷子里地上摆着形形色色的东西,油漆,剪刀,球拍,几封情书,还有几把五颜六色的伞等等。
唯一一把稍微朴素的蓝伞撑在寂君手上,还算顺眼,眼光没那么离谱。
人影都消失不见,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偏头看了寂君一言,寂君漠然地撑着伞,仿佛与他无关。
往巷子里走了一会儿,林霄竹停下脚步,眼前是一个扎着单马尾的背影,黑色的裙子包着曲线,背影清丽。
他本能地手指紧了紧又想捏食指,想起吹干的饼干碎成渣,最后轻轻摸了摸骨间。
他还没退,背就被扶住,寂君的声音轻而冷,“别怕。”
“没怕。”林霄竹冷声避开手向前走。
女孩唇上涂了大红的口红,唇精致好看,鼻尖上一颗痣,半
低着头对着墙角,看上去跟照片像是两种气质,像一朵艳丽的玫瑰,带着刺。
是陈宝。
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墙角,好像那里站了一个人,过了一会儿她唇勾了勾,笑的冷艳,半弯下腰,伸出了手,她说,
“如果你想跟着我。就要永远听我的。”
墙角自然不会有人答话,对话停留在这一半没有结尾,陈宝维持着姿势没有动,姿态典雅又风情。
自动按下了暂停键,如同列车上一般。
林霄竹戴着帽兜等了等,蓝伞像这边倾斜,寂君一袭水蓝色的长袍片尘未染,他语气很硬地说了声,“谢谢。”
寂君最厌的便是林霄竹客气,于是他松了手。伞砸在了陈宝头上,又重新落在地上。他垂眸看着他,套着帽兜恰好及他肩,冷着声,“淋会也好。”
太矮。
陈宝依旧维持着姿势没变,一动不动,没有因为伞而忽然躁动,捡起剪刀剪人。
林霄竹手缩进袖口,转身往巷子外走,没搭理寂君。
街道很长,路灯还亮着,香樟树青郁纷纷打下阴影,地上半点落叶也看不见。
终究是虚幻的世界,还是有破绽,为何执着于笼别人深陷虚假,如此不公。
饥饿感在肚子里咬他,他向着与来路相反的方向,往前边走,路灯照着往后退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最后一盏,他踏过那盏最后的灯影。
眼前又是一片寂黑,失重感蔓延混杂着饥饿,烧着他的头发热,烦躁。
好在这次没走多久,透明薄膜再次被穿破,眼前依旧是大片的森林,天边第一次又了黑之外的色彩,大片紫红的晚霞染着整片天空。
红日落在半空,离得很近,带着火烧的颜色。
他终于落在实处,松软的草地本该青绿色被染得橘黄,他踏着草地往前边走,漫天的晚霞和红日就在路的前方。
一直走有一种走近太阳中心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