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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三回 生产

……

伴随着耳边车轮飞速滚动的声音,以及额头上巾帕交换的热气,姬昔伊身上的力量如浪潮一般一叠一叠涌出,不过她的头脑完全僵住了,单凭借本能麻木地使劲,直到听见刘车夫喊的那句“娘娘回宫!闲杂人等速速避开!”她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将胡采薇的手掐得青紫,只知道更用力地使劲。

“好了,看到孩子的头了,娘娘,再加把劲!”

姬昔伊下意识地用劲,她的嘴唇苍白开裂:“还要多久啊?”

“没有多久了,娘娘您一定要用力。”

“我感觉我真的没力气了。”

“不行!娘娘,您还有很多愿望没有实现,您才开始做呢,倒在这里,您甘心吗!听我口令,使劲,一!二!”

姬昔伊又用了一回劲,她的上半身像虾一样弓起,又很快倒在软垫上,满脸都是虚汗:“我们进宫了么?大王在哪里?”

“进宫了。刘车夫已经去找大王了。娘娘,您别着急,大王一会儿就到!”

胡采薇还像原先那样喊着号子,姬昔伊却一把抓住她的袖子:“胡采薇,我会死吗?”

“娘娘,您信我的,您只要别自己吓自己,奴婢保证平安生下孩子。来,使劲!一!二!”

“嬴政这个杀千刀的,我给他生孩子,他死哪里去了?”姬昔伊低声骂着,骂完被唾沫呛住,咳嗽了两声,劲一下使不出了。

“大王和相国急急忙忙往咱们这儿赶呢,马上就到。娘娘不是想骂那个杀千刀的么,敞开怀骂。有什么事奴婢担着,回头就说是奴婢教唆的!”

姬昔伊眼珠终于转了转,她肚子一使劲,便吐出一句:“嬴政,你个没良心的!我给你生孩子,你也不派人来!你个杀千刀的!”

此时,嬴政刚好跟吕不韦匆匆忙忙赶到大殿前的广场上——那里,停着姬昔伊的辇乘。嬴政急的跟什么似的,也顾不上吕不韦怎么看自己,提着衣摆就要冲到车前,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姬昔伊的怒骂。

嬴政:“……”

吕不韦及其他秦国官员:“……”

“闺房之趣,闺房之趣。”嬴政笑着解释完,也顾不得群臣的异样眼光,就走到辇乘前,要拉开车帘,探身进去,却被刘车夫拦住:“大王,妇人生产,不能见风。您进去是给娘娘吃了一记定心丸,但于娘娘身体有碍,所以,小的不能让您进去。”

“可……”平时能言善辩的嬴政今日舌头像打了结一般,什么话都吐不出来。他刚想到一句话要说,便听辇乘中姬昔伊高声骂道:“嬴政你个挨千刀的!你个没良心的!你死哪去了!再不来,我孩子都生不出了!”

嬴政想也没想就回:“挨千刀的就在你辇乘面前,寡人担心掀了车帘子对你身体不好,就不进去了,你要骂寡人就骂,为着你,也为了孩子,寡人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