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议政,多是祸端。老臣辅佐先王,又辅佐大王,对这一点,十分清楚。若是大王愿意让王后不议政,老臣愿意将刚得到的炼铁之法呈给大王!请大王三思啊!”
吕不韦说完,竟跪了下来,老泪纵横。
满堂哗然,嬴政的笑容也一下消失,他赶忙从坐塌上下来,扶起吕不韦。
姬昔伊看着这一场闹剧,笑得讽刺,她坐在坐塌上:“文信侯何必让大王和妾身如此难堪呢?本宫知文信侯是为了秦国好,为了大王好,才跟我们怄气,可您这样做,难道不是留给他国把柄吗?文信侯是有大智慧之人,本不应同本宫这一小女子斤斤计较,今日怎么做了这样的糊涂事呢?若是秦国有了冶铁术,增加的是我大秦之兵力,将来拓展的是我大秦之领土。就为着妾身不上朝,便要耽误一国之发展,这多划不来啊!”
吕不韦用袖子擦干涕泪,他没有看王后,更没有理会其余臣子看他的不赞同的眼神,只是看向大王:“大王,只要您答应不让王后议政,微臣就把炼铁之法交出!绝无二话!”
嬴政握住吕不韦的双肩,笑容又重新恢复,不过眼里毫无笑意:“仲父,您是寡人之仲父,也是大秦之宰相,今日怎为王后一事这般较真?王后初入朝堂,不过是多说两句话而已,仲父何必如此生气?甚至跟寡人当堂对峙,就不能让寡人放宽心吗?”
“大王,王后议政,没有先河。老臣实在不想秦国百年基业,毁在一个女人手里!”
吕不韦再一次表明自己的观点。
嬴政道:“商君之前,我秦国也没有变法之先河。王后有才华,不能因她之性别就否认。仲父怎么就绕不过这个弯来呢?”
“非是微臣绕不过弯来,而是大王过于宠爱王后,才没有看见女子议政之弊端。”吕不韦摇头。
“仲父啊。”嬴政松手,叹了一声,“本来,寡人是不想说这话的,因为一旦说出口,咱们的关系变生疏了。但是,今日事关我大秦东出之未来,寡人必须要说清楚。”
他抬头,看向这个比自己矮了一个头还多的老者,虽是笑着的,但目光不带一丝情感:“仲父,你可知私藏冶铁术是何后果吗?”
吕不韦的脸色一下变了,由红转青,遂为白,他赶忙道:“私藏……微臣知罪,是微臣糊涂了,请大王恕罪!”说着又要跪下。他的身子还是被嬴政拦住:“仲父,您到底是寡人之仲父,是大秦之宰相。寡人和大秦还需要您为寡人分忧呢。只是,不要再做这等离间我俩情感之事,可好?”
“好好好。”吕不韦见嬴政并无惩戒他的意思,脸色才慢慢恢复如初,“大王仁厚,是微臣恃宠而骄了。微臣下朝便派人将冶铁之术呈给大王。”
“仲父办事,寡人一向放心。”
嬴政拍了拍吕不韦的肩膀,笑得开怀。
姬昔伊看这一场闹剧结束,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脑海里浮现出《诗经·小雅·北山》的诗句来: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不知怎的,她心中涌起淡淡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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