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越自认价值足够大,开口道:“吾乃魔兽穷奇,遭奸人所害,命在旦夕,阁下若肯出手相救,与吾结契,吾愿往后跟随左右,一生效劳!”
‘奸人’简轻烛意味不明地“嗯”了声,没了下文。
奇越没料到一个最多筑基的弟子,不是狂喜地伸出手来让他认主,而是手负身后,一脸不为所动。
依他的经验,这种情况要不就是这人出奇的谨慎,要不就是野心不小,开出的条件未能打动对方。
奇越咬咬牙,给出了更为打动人心的筹码:“ 实不相瞒,我知道天下秘辛,上古仙府洞境,得道机缘所在,你若收我做灵兽,我便统统告知你,这些足以让你一步登天!”
简轻烛略一挑眉,脚轻踩了踩地:“实不相瞒,比起登天,我更喜欢脚踏实地。”
奇越:“.......”
“那你可知,我可以让你像剑神一样厉害,而且不仅是剑神,还有丹浮宗主苍晟,妖皇听过吗,魔尊总知晓吧,”
奇越握着小魔爪,像是在捏紧拳头,蛊惑道,“我可以让你像他们一样!!!”
“为何要像他们一样。”简轻烛皱眉。
他顿了顿,眉开眼笑:“简轻烛,很好啊。”
“.......”奇越,“.......”
有那么一霎那,奇越心想:
算了吧。
要什么野心,要什么异界称王,就这么死去,至少走得安详。
简轻烛拨了拨他背上两个恹恹的小翅膀。
奇越提不起力气,任人宰割一动不动,整个身体开始变凉,他睁着兽眼,还想垂死挣扎一下,努力仰起头,想对简轻烛说什么,开口却只能发出可怜的“呜呜”声。
简轻烛见状,屈指弹了下他脑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前不久还扬言荡平东洲,这会变成小可怜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
“只要你来日不后悔,当我的灵兽也不是不行。”
简轻烛意有所指提醒了句,修长的食指递到奇越嘴边。
“轻点咬。”
结灵契,灵兽需吞下修士三滴血,奇越不假思索咬上去,听到嘱咐,尖牙已穿破皮肉,尝到了血腥气息。
他心头咯噔了下,担心下口重了惹怒简轻烛,不给剩下两滴血,松开嘴的时候,他犹豫了瞬,带着几分讨好的姿态,用舌头舔了舔简轻烛指尖伤口。
如此舔狗一般的作态,换个人,大概觉得耻辱极了,但与奇越而言,只要能活命,什么尊严、脸面都是路边的狗屎!
只有活着,才有万般可能,他才能向那个该死的丹浮宗弟子复仇!
“啊啾~”
简轻烛打了个喷嚏,感觉被谁惦记诅咒了。
见他没有收回手,奇越咬下第二滴血,一圈灵纹浮现,围绕两人。
灵兽与修士结灵契,运气好的是灵宠,运气不好就是奴隶,再吞下一滴血,灵契便结成了,往后要成为旁人的灵兽,处处受限。
结契最后关头,纵使保命至上的奇越,心情也有些复杂。
奇越定定看着面前的手。
老实说,他没见过这般好看的手。
简轻烛五根手指修长,如玉白皙,除了被咬得泛红的食指,其余指尖都透着薄粉,很是漂亮。
奇越默了默。
带着一腔往后‘人在屋檐下,时时要低头’的悲怆觉悟咬去。
第三滴血吞下,灵契结成。
奇越浑身上下的伤口,在刹那停止疼痛,四肢重新拥有力量,背上的翅膀也支棱了起来,扑哧扑哧扇动。
察觉变化,奇越顿了顿,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他舌头微卷,细细尝着简轻烛的血味儿。
.......妈的。
真香!
*
解决了性命之忧,奇越心思又活跃起来了。
趁简轻烛烤鱼期间,他用树杈在地面画出了天下势力分布图,准备给简轻烛讲自己的宏伟大业。
“要不要?”简轻烛把鱼递给他。
奇越肚子咕咕叫,诚实地接过,吃了口,嘴里充斥着些焦味,不过无伤大雅,他狼吞虎咽之际,忽地想起鱼只有一条,心情有些复杂。
“你,你给我吃了,自己呢。”
简轻烛去溪边取了些水,将火浇灭:“无妨,我不喜欢吃焦的。”
奇越:“.......”
他忍辱负重咽下鱼刺,搓搓手,一爪按在地面图上的东洲。
短时间内,他没法修复修为,只能想方设法帮简轻烛提升修为。
“我都为你计划好了——先去东洲,苍晟此次出关,将突破至合体境,不仅是丹浮宗,东洲在他的庇护下,都会迎来前所未有的盛况,这里安全,还有大量的机缘可得。”
“在东洲至少突破到元婴后期,然后,”
奇越爪子一转,按在‘剑尊’两字上,沉声道:“咱们去剑尊地盘,拜入剑尊门下,学......”
没等奇越说完,简轻烛拎起他:“往后再说,先去趟魔域。”
奇越听到魔域两字,立马挣扎起来:“去什么魔域,那里多危险!”
虽然这个时间点,朝夜大魔主目前还未崭露头角,但是,魔域还有个魔尊顶着,危机四伏。
简轻烛:“我得找个毫无生灵的地方渡劫。”
奇越不明所以,渡劫为何要去魔域。
直到宛如要毁世的天劫降临,方圆百里雷霆万顷,连一株青草都被劈得烟消云散,他蜷缩在简轻烛衣袖下哆嗦,才知深意。
足足三日,待一切恢复宁静。
奇越头一次意识到,简轻烛可能不是个普通的修士。
哪个普通修士,会引来如此恐怖的天劫!就是合体境大能者,都不可能!
奇越从衣袖下钻出来,看四周荒芜一片,毫无生机,一阵头皮发麻。
这不是渡劫,分明是天诛!
天道在诛杀简轻烛!
“你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天道如此对你?!”奇越感到不可思议,回过头,白衣身影倒在血泊里,青丝凌乱,一动不动。
奇越心头一咯噔,爪子凑到简轻烛鼻尖,片刻,他怔愣地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