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朗这一吐血,把林嫣然给吓坏了。
她微红的面色瞬间惨白，舞也不跳了，眼睛涌出泪水,忙过去扶着她皇兄。
“哥哥你怎么了啊……”林嫣然颤颤抬手，擦去他嘴角的殷红鲜血，哭腔深重，说话已然是语无伦次，“是嫣然跳得太难看了吗……那嫣然不跳了，不跳了，哥哥你别吓嫣然……”
她这话说得让林清朗又好笑又心疼，林清朗抓住林嫣然替他拭血的手，轻笑：“无碍。”
“可是,哥哥你以前从未这样。”林嫣然眨了眨沾湿的长睫，眸子里泪光仍在轻闪，“哥哥……”
“傻。”
林清朗刮了下她鼻子，直起弯下的背脊,目光森冷地远眺远处宫殿：“很好看,嫣然……很好看。”
“只是，别跳了，”他道，“别在宴席上跳，知道么？”
林清朗并不看她，声音在这暮夜交接之际显得愈发寒冷，甚至带了丝悲凉。
“可是,那是皇上吩咐的……”林嫣然颤颤回。
她不是不想听她哥哥的话，她自己也不想再宫宴上献舞，只是——
“皇命难为,哥哥。”林嫣然垂眸，眼泪啪嗒啪嗒落在地上。
林清朗温声，抬手，抚上她潮湿发红的眼尾。
水光横生，全是她的眼泪。
他皱眉，却朝她笑笑：“嫣然别怕。”
“哥哥，一定会护你平安。”
林嫣然听到这句，眼泪落得更凶了，唇被自己咬得愈发鲜红，直直要流出血来。
“嫣然可以听哥哥的话吗？”林清朗捧起她脸，眉眼里映着深沉暮色。
林嫣然忙不迭点头，像小鸡啄米，回：“听，嫣然当然听，皇兄待嫣然如此好。
林嫣然这句话是真心的。
自她五岁进皇宫，她便将他放在了心里最隐蔽，也最重要的地方。
她的皇兄温雅清俊，风华无双，这世上谁都比不过。
“那好，听哥哥的，明日的宫宴席勿要参加，也别献舞，知道么？”
林嫣然点了点头。
他温柔一笑，目光深邃，揉了揉她的头：“好好待在宫里，哥哥会来找你的。”
“好，嫣然等皇兄。”
林嫣然低头任他摸着，她乖得像只小猫，声音温软清甜，耳尖悄然红了。
*
第二日，林嫣然没有去宫宴。
意料之外，却又在意料之中，没有人来传唤她，甚至没有人接近她的宫殿。
只是，从晨起到日落，从朝阳到暮色，至深夜，她始终没等来她的皇兄。
她心里越发不安，手里的丝绸帕子都几要被她撕成碎布。
但当她忍不住想要出门去寻时，却又被门口的侍卫拦住。
“太子殿下有令，公主殿下不得离开此处。”
“皇兄呢，皇兄去哪了，他可平安？”林嫣然问。
“太子殿下安好，公主勿要担心。”侍卫如此回答，待林嫣然再问时，却一个字都没再说。
皇兄的命令，她只得作罢。
直到第二日，有人来了她宫殿，皇帝身边的受宠太监。
她朝他颔首，太监带来一道圣旨。
林嫣然跪下接旨。
圣旨言，废除她的公主名号，从此她再不是皇室之人，择日出皇宫。
林嫣然并不觉得惋惜或难受，身处这高墙多年，她不在乎公主的名号，她在乎的是她皇兄，她哥哥，林清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