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从色.欲街的蛛丝马迹猜测出妓.女的儿子极有可能是降生仪式诞生的,但根本没有联想到白教堂。
“我的身份在色.欲街的公寓,是亨利和他母亲以前的住处。那里有一些符号,我路过白教堂时,在白教堂的一些雕刻物上看到过。”
宁准说,“我不认为是亨利的母亲热爱宗教,反之,她在表达恨意。那些代表白教堂的符号,被指甲抓过很多次。”
“在那之前,我也没有想到亨利是降生仪式诞生的。所以我的线索出现了断层。直到我看到墙上那些痕迹。”
“白教堂,妓.女,妓.女的儿子,我联想到了那个降生仪式。如果亨利真的是通过降生仪式在白教堂诞生的,那么白教堂对他而言,应该属于一个禁忌——我需要确认这一点,才能从根源上开始推断真相。”
“正好,二号有了用处。”
淡绿的长裙垂下,覆盖着光洁的小腿与脚面。
宁准淡淡说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桃花眼幽沉冷寂,有着残酷的冷漠。
罗拉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害怕看了宁准一眼:“你放任我先解谜,是想得到我的全部线索,再看看哈里男爵的反应吧。我们对你而言……只是工具。”
“定位很清晰。”宁准赞道。
罗拉看向和哈里男爵打斗,冲出白教堂的黎渐川:“那他呢?”
脱口问出这一句,罗拉顿时后悔了,她深怕宁准直接翻手把她掐死。
但出乎意料地,宁准顺着她的视线看了出去,一双幽沉的桃花眼迎着光,泛起潋滟的涟漪。
一丝温柔的弧度稍稍眯起,宁准轻声说:“他不一样。”
罗拉心惊胆战:“你……不怕他打不赢,被杀死?”
“他不会死。”
宁准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有些疲倦地闭上眼,“不想我杀了你,就不要这么多废话。”
罗拉一抖,悄悄爬远了点。
她看出了宁准不打算杀她,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她犯不着上去找死。
十几分钟后,白教堂的大门突然打开了。
染血的风衣在空气里划开一道凛冽的弧度。
轮廓深邃俊美的男人带着一身血腥气,被门外疯涌的光拥着走进来。
如同踏出地狱之门的煞神,他面色平静,浓墨般的双眼饱蘸着冰冷的杀意,浑身带着出鞘钢刀一般侵略性极强的气势。
殷红浸透白色的衬衣,尖刀上的血珠滚落。
黎渐川如同一只狩猎归来的豹子,一身狂烈的野性还没收起,停在宁准面前,将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盒子递给他。
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极为强势,混杂着冷酷的血腥,几乎要烧起宁准体内的每一个细胞,让它们热烈沸腾,又心甘情愿地扑落,化为灰烬。
宁准忽然有些恍惚。
黎渐川看他没接魔盒,看不准他这是闹哪出,不耐地皱起眉,将魔盒直接塞到了他怀里,然后就打算去处理罗拉。
但他刚要转身,手臂就突然被拉住了。
“黎渐川。”
宁准叫他。
他抬起眼,诧异宁准突然叫他的真名。
一转头,宁准突然直起腰,在他被划伤的眉骨上舔了一下。
有点软,有点痒。
“血味……”
宁准吃了一嘴的铁锈味,笑了笑。
他退回来点,仰起头,望进那双冷淡的眼睛里,突然道:“我知道你的法则是只能说谎……”
黎渐川神色一动。
宁准……这是要对他下手了?
黎渐川心口莫名有点闷。
然而一抹讥嘲的冷笑还没来得及浮到脸上,他的耳边就突然响起了宁准的后半句话:“你的法则是只能说谎,所以……能说一句你爱我吗?”
声音很低,寡淡清冷。
但却像一柄重锤,砸在了黎渐川脑袋上。
黎渐川一怔。
他看向宁准。
那双熟悉的桃花眼离得很近。
向来幽沉神秘的眼底揉碎了大片的星光,明亮璀璨,竟然莫名地带上了点单纯真挚的温暖。
黎渐川难以相信这样的温暖会出现在宁准眼里。
他觉得这种温暖有些熟悉。但他的记忆就像是计算机的工作日志一样清晰明了,那些记忆里,都没有这样一双眼睛。
突然,一道冰冷的女声响起,如同天降。
“解谜成功,本局游戏结束!”
“法则清算!”
“通关玩家即将遣返……”
周围的景象开始缓慢地塌陷,露出背后令人迷失的无尽黑暗。
有细微的光亮琐碎地散布在黑暗深处,就仿佛夜空倒置,银河铺在脚下与远方。
罗拉的身影消失,黎渐川发现自己的视野也在慢慢变得昏暗。
在这昏暗里,他看到宁准那双明亮的眼睛慢慢黯淡下去,就像无助熄灭的恒星,恢复了幽沉冰冷。
他心头一沉。
几乎是鬼使神差地,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在宁准的额头碰了碰。
下一刻,意识冰冻,视野崩塌。
白教堂的时空静止。
宁准的视野还没有崩塌。
他坐在桌子上,抬手摸上额头。
过了很久,宁准放下手,神色恢复如常。
他将手指在唇上按了下,桃花眼幽沉戏谑,略带遗憾:“又没骗到。”
他抿了抿唇,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将手腕内侧的红芍药贴上魔盒的锁眼。
“咔。”
作者有话要说: 【雾都开膛手·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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